第38集:暗流汹涌
双经渡的医馆前,那几个被张万贯买通的地痞仍在徘徊。他们不敢再像前几日那般公然喧哗,却时不时对着进出的病患投去阴鸷的目光,或是低声嘀咕几句含混不清的诋毁之语。
巡街的官差刚走过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脚步顿了顿,却终究只是理了理腰间的佩刀,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街道。他靴底沾着的泥点,还是昨日张府管家塞给他那锭沉甸甸的银子时,不小心蹭到的。官差心里清楚,这事儿不宜掺和太深,张万贯在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自己一个小小的巡街吏,犯不着为了一个行医的去得罪他。
医馆内,药香弥漫。双经渡正为一位老妇人诊脉,手指轻搭在她腕间,神色专注。老妇人前日因听信谣言,病了也不敢来,实在熬不住了,才在儿子的劝说下过来。“大夫,我这心口窝堵得慌,夜里总睡不着,是不是真像外面说的,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妇人声音发颤,眼里满是不安。
双经渡收回手,温声道:“老人家莫怕,您这是思虑过甚,肝气郁结,影响了脾胃运化。《黄帝内经》有云:‘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您这症结,就在一个‘思’字上,想多了,气就结住了,自然浑身不舒坦。”他一边说,一边提笔写下药方,“我给您开几副疏肝理气的药,再者,放宽心,别听那些没根没据的话。您看这医馆里,这么多来看病的,若真是有问题,大家还会来吗?”
老妇人顺着双经渡的目光看去,只见候诊的长凳上坐满了人,有咳嗽的孩童,有拄着拐杖的老者,还有几个面色焦急的中年人,皆是一脸信赖地等着叫号。她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点了点头:“大夫说得是,是我老糊涂了,瞎听旁人嚼舌根。”
双经渡微微一笑,将药方递过去:“按方抓药,早晚各煎一次,温服。药渣别扔,晚上用来泡脚,能助您安睡。”又叮嘱了几句饮食禁忌,才转向下一位病患。
一旁的药童见双经渡片刻不得闲,端来一杯热茶:“先生,歇会儿吧,这都忙了一上午了。”
双经渡接过茶,抿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棂,落在街角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多言。他对药童道:“把那几味润肺的药材再晾晒一下,近日天干,怕是要多些咳嗽的病人。”
药童应了声,转身去了后院。双经渡望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思绪却飘到了几日之前。张万贯被戳穿谎言时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他至今记得清楚。那人眼中的怨毒,绝非一时之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双经渡在心中默念着《金刚经》中的句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谣言也好,恶意也罢,终究是外在的扰动,若因此乱了心神,反倒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行医多年,见过的人心险恶不在少数,唯有坚守本心,以医道救人,方能抵御一切外邪。
然而,双经渡低估了张万贯的狠毒。张万贯回到府中,越想越气。他张万贯在这京城地面上,哪个不是捧着敬着?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一个穷酸大夫,竟敢当众拆穿他的计谋,断他攀附权贵的路子,此仇不报,他日后还有何脸面立足?
“老爷,那双经渡油盐不进,谣言也没怎么伤到他,反而有不少之前被他治好的人出来帮他说话,这可如何是好?”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万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敲击着扶手,眼神阴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不是清高吗?不是讲什么医道仁心吗?我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在这京城待不下去!”
管家眼珠一转,凑近道:“老爷,小人倒有个主意。前些日子,城西的王御史不是被双经渡拒之门外了吗?那王御史心胸狭隘,一直记恨着呢。咱们若是能联合他……”
张万贯眼前一亮:“哦?那王御史为何被拒?”
“听说那王御史想让双经渡给他开个能讨好上头的‘长生方’,双经渡说他身体无碍,劝他莫要妄求,还说了些‘清心寡欲’的话,把王御史给气走了。”
“好!”张万贯一拍大腿,“这就有了由头。王御史与朝中几位大人素有往来,若能让他出面,给双经渡扣个‘私通逆党’的罪名,看他还如何翻身!”
管家面露难色:“可是,‘私通逆党’可不是小事,没有证据,怕是……”
“证据?”张万贯冷笑一声,“证据还不容易造?找个会模仿笔迹的,写几封‘逆党书信’,再安排个‘人证’,还怕扳不倒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夫?”他顿了顿,又道,“此事你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钱财方面,不必省着。”
“是,小人这就去办!”管家领命,匆匆退下。
张万贯看着管家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双经渡被打入大牢,受尽折磨的模样。敢跟他张万贯作对,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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