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山区,杜鹃花开得正盛。训练场上,第一期学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毕业考核。这不是寻常的演练,而是完全模拟真实战场的综合考验。
刘肖站在观察台上,左臂的绷带已经拆除,但动作间仍能看出些许僵硬。他的目光紧盯着正在穿越障碍区的学员们。
时间?他头也不回地问。
比预定提前了三分二十秒。赵立仁看着怀表回答,这批学员的素质,比我们那会儿强多了。
场地上,林中虎带领的突击小组正在演示新型渗透战术。他们利用地形和植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接近指挥部。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无间。
刘肖突然举起红旗,第三小组,你们已经暴露了。
学员们愣住了,不解地看向教育。
风向变了。刘肖指向西面山坡上微微晃动的树梢,你们的伪装网没有随风向调整,在敌人望远镜里就像一面旗。
林中虎恍然大悟,立即带领小组重新布置。
战场上的细节,往往决定生死。刘肖对身边的教官们说,这些经验,都要写进下一版的训练大纲。
傍晚时分,考核全部结束。地下教室被临时布置成毕业典礼的会场,七十八名学员整齐端坐,尽管衣衫破旧,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理想的光芒。
同志们。
刘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这些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学员。他还记得他们刚来时生涩的模样,如今却已成长为合格的革命军人。
一年前,你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有人是大学生,有人是农民,有人是工人。今天,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红军的骨干!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现在我宣布,第一期学员,全部合格毕业!
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洞顶。学员们互相拥抱,有些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颁奖仪式开始。刘肖亲自为优秀学员颁发毕业证书——那是在简陋的纸张上手写而成,却比任何文凭都要珍贵。
林中虎。
战术科第一名,授予特等射手称号。
林中虎大步上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当他从刘肖手中接过证书时,手微微发抖。
徐远山。
指挥科第一名,授予优秀指挥员称号。
徐远山的神情依然沉稳,但眼中闪烁的泪光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当最后一名学员接过证书,刘肖示意大家安静。
明天起,你们就要奔赴全国各地。有的要去湘赣边区,有的要去鄂豫皖,有的要深入白区做地下工作。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离别的不舍在空气中弥漫。
临别前,我送大家三句话。刘肖的声音在洞内回荡,第一,记住你们为什么而战——为天下的劳苦大众。第二,记住怎么战——既要勇敢,更要智慧。第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要活着看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台下鸦雀无声,每个学员都在心中默记着这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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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刘肖还在办公室整理学员的分配方案。油灯下,他的眉头紧锁。
怎么了?周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我在想,把这些年轻人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是不是太残忍了。刘肖揉了揉太阳穴,他们中最小的才十七岁。
周文在他对面坐下:记得我们当年在黄埔送别第一期学员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肖苦笑:那时我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正因为知道残酷,才更要让他们去。周文的目光深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需要有人去流血,去牺牲。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少流点血,少付出些不必要的牺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立仁带着一个满身风尘的交通员闯了进来。
教育,杨兴先生的信!
刘肖立即起身。交通员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后,是一封墨迹犹新的信笺。
信很长,杨兴用他特有的犀利笔触,详细分析了当前全国的革命形势。在信的末尾,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战略构想:
...目前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硬打硬拼无异以卵击石。我认为,应当深入农村,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最终夺取全国胜利...
刘肖反复读着这段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农村包围城市理论,而现在,杨兴正在向他征求意见。
纸笔。他深吸一口气。
在油灯下,刘肖开始写回信。他首先高度赞同杨兴的战略构想,然后结合自己的现代军事知识,提出了补充建议:
...除了政治上的群众路线,在军事上也要贯彻同样的思想。可以发展主力红军、地方红军和赤卫队三结合武装体系,实行正规战、游击战和运动战相结合...
他越写越激动,很多深藏在脑海中的想法奔涌而出。系统在此时悄然运转,帮助他梳理思路,完善细节。
写到战略战术时,他特意阐述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原则——这本是杨兴未来的着名论述,现在以交流探讨的形式提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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