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春日,在一种外松内紧的诡异氛围中度过。表面的宁静下,是林峰团队与那支神秘侦察小组之间无声的、高强度的对抗。对方像是附着在皮肤上的蚂蟥,甩不脱,打不着,时刻传递着被窥视的刺痛感。
陈石头带着几个最擅长山林追踪和反追踪的队员,与对方在外围的迷雾和丛林中展开了数次无声的较量。有两次,他们成功预判了对方的渗透路线,设下了埋伏,但那些“猎犬”警觉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远遁,绝不纠缠,只留下几个被巧妙消除的脚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本地人的烟草气味。
“妈的,滑得像泥鳅!”一次无功而返后,陈石头气得踹了一脚树干,低声咒骂。
林峰则把更多精力放在了那断断续续的无线电信号上。在小豆子和“燧人氏”系统的协助下,他们利用那台简陋的矿石收音机和自制的定向天线(用木棍和铜线缠绕而成),开始尝试对信号源进行粗略的三角定位。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细心的过程,需要在不同位置多次接收信号,记录信号强度,再通过计算来大致确定方向。
几天下来,结合系统对信号强度衰减模型的分析,他们终于将信号源的方位,锁定在了瑞金县城东北方向大约十五到二十里外的一片山区。那里山势更为复杂,有几个废弃的村落和零散的猎户,并非王连长势力直接控制的核心区域,也并非已知的土匪窝点。
“这里……”林峰在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注的区域点了点,“很可能就是那些‘猎犬’的巢穴,也是那个秘密电台的位置。”
敌人的轮廓,终于清晰了一些。但如何应对,依旧是个难题。主动出击,深入陌生地域搜寻一支同样专业且警惕的小队,风险极大,很可能落入陷阱。放任不管,则如同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随时可能被致命一击。
就在林峰权衡利弊之际,苏澈那边新的“援助”到了。这一次,除了常规的弹药和一笔不小的资金外,竟然还包括了两部德制双筒望远镜,一套完整的五金修理工具,以及——一小箱TNT炸药和配套的雷管、导火索!
看到那箱炸药时,林峰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支援,而是在提供主动进攻的能力了。苏澈,或者说广州方面,似乎在鼓励他们做点什么,打破目前的僵局。随物资附上的信依旧简短,只提及“听闻近来多有宵小窥伺,此物或可助君清扫门庭,以绝后患”,依旧是那种看似关切,实则引导的语气。
压力与诱惑,同时摆在了面前。
也就在收到这批物资的当天傍晚,负责监视瑞金县城方向的队员带回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王连长麾下的一个排,大约三十多人,携带两挺轻机枪和数量不少的弹药,突然离开了县城驻地,动向不明。而几乎同时,那支神秘侦察小组在外围的活动频率也显着增加,显得异常活跃。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可能——对方准备动手了!王连长的部队可能是明面上的佯攻或策应,而那支“猎犬”和可能存在的北方别动队残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能再等了!”林峰下定了决心。被动接招,只会越来越被动。他必须趁对方尚未完全准备好,打乱他们的部署。
目标,就是那个隐藏在东北方向山区的“猎犬”巢穴和电台!
“石头,挑选十个人,要最精悍的,带上‘花机关’、毛瑟步枪,还有……一半的TNT。”林峰命令道,“我们今晚出发,端掉那个窝点!”
“明白!”陈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被这帮“猎犬”骚扰了这么久,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林峰亲自带队,十一名队员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滑出营地,融入漆黑的群山。他们携带了充足的武器弹药,那箱TNT被小心地分装携带。这一次,他们不仅要消灭敌人,还要尽可能摧毁那个电台,缴获密码本,斩断这条窥探的触角,并获取情报。
山路崎岖难行,但在队员们常年穿行山林的双脚下,并非不可逾越。根据之前的定位,他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接近了目标区域。
那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几乎被废弃的小村落,只有几间残破的土屋还勉强立着。村口有暗哨,但被陈石头带人无声地摸掉。林峰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间土屋的窗户被厚木板钉死,缝隙处却隐约有极其微弱的光线透出,屋顶还有一根巧妙伪装过的、类似天线的细长竹竿。
就是这里!
林峰打了个手势,队伍迅速散开,形成包围。两名携带“花机关”的队员封锁了村口和可能的逃跑路线,狙击手占据了制高点。林峰亲自带着陈石头和另外两名爆破手,携带TNT,如同狸猫般向那间有异常的土屋摸去。
靠近土屋,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谈话声和电台滴滴答答的声响。
就在林峰准备下令突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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