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麦本想把这些道理讲给拉达佩斯听。
刚要开口,突然心头一震,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我明白了!你们在重新划定矿域!”
“我说得对不对?”
“拉达佩斯公爵,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这些人靠矿吃饭,绝不能看着矿产被毁。”
“先生,我不是在吓唬你,这事关所有人的生计。”
“这不是儿戏,矿产不是想挖就挖、想改就改的东西。”
彭玉麦脑子不笨。
他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真正的目的。
更准确地说,他察觉到的不只是眼前的阴谋。
而是整个棋局中最致命的一环。
眼下,矿务大权掌握在几位大臣手中。
这些掌权者向来排斥皇室插手,彼此之间也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拉达佩斯几次险些被他们联手赶下台。
而此刻,所有的暗流终于浮出水面。
归根结底,争的还是矿。
可拉达佩斯的办法实在太过冒险——竟想借天能集团之力,强行夺回控制权。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实话告诉你,你的推测一点没错。”
“那些矿务大臣下令,不准我们再探新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皇室只能任他们摆布。”
“我受够了!凭什么要听他们指手画脚?”
“干脆我自己动手,做点改变。”
“所以我联系了天能集团,让他们重新勘探。”
天能集团拥有全球最先进的探测核心系统——tshr。
他们在夏奈山下游发现了大片未登记的富矿。
但问题在于,矿点离河道太近,开采严重违规。
可这点规矩难不倒他们。
于是拉达佩斯干脆与天能联手,强行改造地形。
这才有了后来高育良所发现的异常。
说完这些,拉达佩斯从桌底拿出一瓶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其实我也懒得遮掩了。
我和那帮大臣的较量,从来就没停过。”
“他们总想着架空皇室,把所有权力揽在手里。
可皇室执掌国政几百年,岂是他们一句话就能推翻的?”
“我觉得他们太过分了。
这个机会,我绝不会让出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方默默点头。
彭玉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确切地说,他心里一片混乱,根本理不清头绪。
他本属于皇室阵营,过去也曾宣誓效忠。
可如今,皇室自己闯下这么大祸端,他还该继续追随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无比尖锐。
拉达佩斯看了他一眼,语气缓了下来。
“离高育良远点。
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老实说,他背后牵扯的事,比你我能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现在别想太多。”
“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一步步来。”
“我听说你一直惦记着家乡的学校?”
“下个月会有一笔教育拨款到位,你那儿的情况很快就能改善。”
彭玉麦摇摇头。
“对不起,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不是小事。”
“沿河上百公里,上百个村落,将近六十万人的安危都在这条河上。”
“除此之外,还有各类工坊和公共设施,河道一改,他们也得跟着调整。”
“地都没了,那些百姓怎么活?如今国内能提供的差事本就有限,哪有那么多位置用人?”
“我只希望公爵大人能把这件事想透,给大伙儿留条生路。”
彭玉麦心头火起,他实在没想到拉达佩斯竟能说出这种话,荒唐到了极点。
这人简直已经疯得没了边。
说白了,就算要闹出动静,也不该走到这一步。
再说,天能公司进驻此地,不等于把豺狼放进家门吗?
这家公司本不该踏入这里半步,更不该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可它为何偏偏来了?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缘由?
彭玉麦百思不得其解。
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拉达佩斯懒得再多费口舌。
“该讲的我都说了,你也听清楚了,别来坏我们的事。”
“彭玉麦,我还要重复几遍才明白?”
“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你最好安分些,别把局面搅乱。
要是真惹我动了怒,后果你是担不起的。”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彭玉麦愣在原地许久。
最后无力地站起身,去找高育良,把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高育良慢悠悠倒了杯茶。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
“你所顾虑的每一点,我都明白。
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
“其实我也早察觉不对劲,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我的意思是,天能公司不可能凭空就取得皇室的信任。”
彭玉麦一怔。
“您是说……他们在弄虚作假?”
高育良点头。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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