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今天不认,我也大可诉诸法律,到那时,你们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多。”
彭玉麦一时怔住。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亮出这张底牌。
他戴上眼镜,一页页翻阅那份合约,目光最终停在年限上——九十九年。
而约定的金额,赫然是1400亿。
可如今货币贬值,这笔数字的实际价值早已面目全非。
他的沉默,沉重得仿佛压住了整个房间。
“玉麦先生,若您真心想谈撤离之事,”
“我们可以谈。
但您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你们特里阿斯现在还能拿出什么?”
“除了人命,还有些不值钱的矿,别的真没了。
顶多就是女人们种的玫瑰,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你们这儿根本没有像样的产业支撑,那些花迟早得死。”
“一直这么旱着,你说能怎么办?”
彭玉麦轻轻晃了摇头。
“话别说得太满,你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汤姆恩斯点头,“我不想绕弯子了。
你要真有手段,会站在这儿跟我磨嘴皮子?早动手了。
你没动作,说明你根本动不了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就得给我个答复。”
“听清楚了,照我说的办,明白吗?”
彭玉麦听了反倒笑了,嘴角一扯,眼神冷了下来。
“好啊,这就是你的态度?”
“请你冷静点。”
“送客。”
这话突然冒出来,汤姆恩斯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这人疯了吗?
他抓起桌上的合同,一句话也懒得再多讲,只留下一句:“彭玉麦,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
说完转身就走。
等他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彭玉麦的眼神才彻底沉下来——这个人,必须尽快解决。
汤姆恩斯走出大楼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栋楼安静地立在风沙里,像个沉默的对手。
他心里犯嘀咕:这人哪来的底气赶自己走?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可他没时间多想。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集团打来的。
“什么?再说一遍!”
“我没听错吧?”
电话那头的话像一记闷棍砸在他头上。
他脸色瞬间灰败,整个人瘫在座椅里。
片刻后猛地惊醒,立刻让人发动车子,全速往公司赶。
赶到厂区时,眼前景象让他心凉半截——设备封停,大门紧闭,整片园区像被抽了魂。
官方给的说法轻描淡写:情况复杂,暂时整顿。
可开出的罚单却重得惊人。
“我们每人给十四万遣散费,还不够意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汤姆恩斯冲着执法人员吼。
没人理他。
他的声音像扔进沙漠的石子,连回音都没有。
他气得发抖,却无能为力。
这次他没去找彭玉麦,而是直奔高育良。
他知道,幕后那只手,是这个人。
“咱们聊聊。”他声音压得很低,“这事本不该牵扯到你,何必把路堵死?”
“你清楚不清楚,这一招等于掐住我们的脖子?不只是我们在流血,特里阿斯几万工人也要跟着遭殃!”
高育良没说话,慢悠悠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听你这意思,是认定这些事都是我动的手?”
他笑了笑,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
“荒唐。
你说的这些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倒是你们凯尔能集团,一声令下就把人全清出去,那我们按法律讨个说法,又有什么不对?”
“我知道你们原本准备了三十亿做安置费,可实际发出来的数目,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们还分三六九等,领导拿得多,普通员工少得可怜。
更妙的是,所有主管都留着职位,继续享受待遇——这手段,是谁教的?”
汤姆恩斯心头一震。
这些细节,对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而且每句话都戳在要害上。
比起自己的一腔怒火,高育良显然看得更深、想得更远。
他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半个字。
空气凝滞了几秒,最终,只剩下沉默。
汤姆恩斯不再急于辩解,因为他察觉到高育良的步步施压已不留余地。
既然对方已经亮出底牌,自己再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无力。
“怎么,哑巴了?”
“刚才不是还说得头头是道吗?继续啊,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摊开讲的。”
“你就不觉得这番对话很重要?”
高育良随手将一叠文件甩在桌上,纸页哗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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