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静静听着,面无表情,始终不接话。
沉默良久,一声不吭。
这份沉静,反倒让万开宁心里发毛,手心冒汗。
他心里头实在拿不准,来人是不是高育良特意安排的。
“领导,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他们这么干,实在太不把您放眼里了。”
高育良轻轻一笑。
“你说得没错,这事儿确实不够意思。”
“可人家已经做了,咱们还能怎么着?”
顿了顿,他又淡淡地问:“不过你在特梅鲁投了资,怎么反倒关心起金塞拉的事来了?”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高育良脸上挂着笑,却不像发自内心,倒像是皮肉牵动。
也许真是万开宁自己心虚,越看越觉得那笑容里有话。
可越是心虚,就越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手心直冒汗。
他怕的就是这一句——怕这句话背后藏着更深的意思。
高育良忽然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瞧你吓的,脸色都变了,谁看了不说你私下在那边动了手脚。”
“我逗你呢,别那么紧张。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套吗?眼下该说正事了。”
“你那边资金什么时候能落定?特梅鲁内阁好几回问我了。
我可是把你的话当承诺跟他们讲的。”
这话一出,万开宁喉咙一紧,半天说不出话。
高育良语气平和地追问:
“怎么?突然卡壳了?”
“有啥想法就说,又没人咬你,何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边天气太闷,有点喘不上气。
投资已经在走流程了,国内很快就会拨款下来。”
“请您放心,这事不会出岔子。”
“别的方面,也都顺当。”
高育良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好。
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悬着,就怕哪里出纰漏。”
“但既然你在这儿稳住了阵脚,我也就能安心了。”
万开宁陪着笑了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确认没有其他试探,万开宁这才放下心来。
要不然,今晚回去别说睡觉,闭眼都难。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事情败露,等着他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儿,他又偷偷擦了把汗。
觉得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白向权后脚就进了门。
“这人倒是有脸,出了那档子事还敢登门。”
高育良轻哼一声。
“何止敢来,还堂而皇之走进来,一点忌讳都没有。”
“你看看,有钱人就是这点脾气——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两人相视一笑。
高育良随口问道:
“你这时候怎么得空过来了?上午不是让你去接个人?”
白向权立刻掏出一张照片。
“你还提这事,你知道让我去接的是谁?”
“这人可不简单。”
“你瞅瞅,卢胜培。”
高育良眉头微动。
这个名字他记得,早几年掌管全局的大人物,一手操盘过好几个重大项目。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向权摇头,表示摸不着头脑。
高育良手里捏着一枚棋子,举到窗前对着光看了看——是个卒子。
他忽然觉得,这东西现在看着格外亲切。
眼下他自己,不正像一个过了河的卒?
只能进,不能退,一步都不能回头。
现在突然把卢胜培派过来,明摆着是上面有了风声。
可问题在于,他最近并没往上报过具体动向。
卢胜培这一来,绝非巧合。
“我明白了。”高育良缓缓开口,眼神沉静,“他是被人请来的。”
白向权一听,心里顿时佩服得不行。
在他眼里,高育良从来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切中要害。
“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动手了?”
高育良点点头。
“差不多了,不动手,等什么?”
“你也看到了,眼前这事已经绕不过去了。”
“卢胜培一到,说明有人盯上了我们。”
“万开宁背地里肯定没少做动作。”
他还真猜对了。
万开宁的确暗中通过特殊渠道,搭上了帝国财务系统的实权人物。
甚至已经谈妥条件,准备联手分利。
要不是这样,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卢胜培十有八九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财务官的人选……
他亲自到场,足以说明上头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高育良心里清楚,万开宁肯定在背后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得比实际严重得多。
可眼下没有确凿证据,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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