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竟连他们的反应都算准了。
更准确地说,他是吃透了万开宁的心性——一旦得知消息,必定急于赶来。
如今果然如此。
万里奔波,毫不迟疑。
这份急切,恰恰说明万家对这笔合作寄予厚望。
当然,眼下最需权衡的,还是金塞拉那边的态度。
那个国家背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帝国,稍有不慎,就会演变成另一种角力。
万开宁不是莽夫,他怕的正是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别人博弈中的棋子。
那将是最糟糕的局面。
而此刻,高育良不仅能预判他们的动向,还能安排妥当迎接事宜,足见他已经把接下来的每一步都理顺了。
想到这里,父子俩终于放下心来,开始与海伦闲谈起来。
话题渐渐转向当地情况。
“特梅鲁虽小,却是黑州以东较富裕的国家之一。”
海伦语气平和,“自然资源不多,但风光独特。”
“养殖业更是世界领先,全球最大的几个养殖中心都在我们这儿。”
“还有不少海洋类高校在此设立研究所,未来都是发展旅游的好资源。”
“当然,我们更希望利用这些天然优势来重建海军力量。”
万子冲听得一愣。
“贵国目前还没有成规模的海军?”
海伦笑了笑,略显无奈,万开宁却心头一紧——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直?
但海伦并没介意,坦然道:“二十五年前那场战争,我们败给了金塞拉东联盟。”
“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直到现在,剩下的几艘军舰也都老旧得快散架了。”
那个所谓的金塞拉东联盟,说白了就是当年几个强势势力联手搞出来的霸权组合。
他们盯上了特美鲁,想强行吞并,顺便把这片海域变成自家捞钱的渔场。
可没想到,那时的特美鲁正处于鼎盛时期,一口气对上三方,居然硬生生打赢了。
然而胜利的代价极其沉重。
海军拼光了,空军打残了,陆军也只剩些零星建制。
更糟的是,后来一场又一场风波,把一批批战功赫赫的将领卷走。
如今整个国家,竟找不出几个能带兵打仗的人才。
万开宁清楚这段过往,向来不愿多提。
哪知道儿子一张嘴,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万子冲听完,心中也生出几分感慨。
“看来咱们两国,都是从风浪里走过来的。”
“您放心,我们对待盟友,一向有我们的立场和分寸。”
“海伦先生,我听说最近高层有些变动?方便透露一下吗?”
他这话问得直接,已经切入正题。
海伦也没绕弯子,低声说道:
“最高领导最近确实出了点状况,估计你们也听说了些风声。”
“另外,主管外务的负责人也有些问题。”
“内阁做了些临时调整,不过对你们的事影响不大。”
“但有一点,你们最好留意一下。”
话刚说到这儿,旁边一辆车猛按喇叭,呼啸而过。
父子俩都被打断,没听清后半句。
车子继续前行,海伦抬手朝前方的监控探头示意了一下,轻轻摇头。
意思很明白——不能说了。
两人只得作罢,默默无语。
事实上,特梅鲁最近的人事变动频繁得反常。
自从高育良接手相关事务以来,短短时间内已换了两任主官。
这个国家的问题,早已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深埋在体制骨血之中。
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海伦自然不便多言。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外人再熟,也不能说得太透、太难看。
不久后,轿车驶入一座高级疗养中心。
这里是特梅鲁少有的拿得出手的接待场所。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接见他们的,竟是内阁中最年轻的一位官员。
海伦简单引荐后便告退离开。
这位年轻人名叫艾登,靠着手段和背景迅速上位。
“万先生,相信您已有所耳闻——我们现在急需具备造岛能力的企业。”
“当然,这项工程利在长远,功在后代。
只是我们这一代人,恐怕很难看到实际回报。”
“所以,我想和您深入聊聊,不知您意下如何?”
万开宁眉头微皱。
这话听着不对劲。
换句话说,对方的态度似乎透着某种暗示。
“艾登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不考虑长远利益?”
艾登连忙摆手:“阁下误会了,我可没这么说。”
“我只是想说明,人工造岛这件事,争议不小。”
“眼下国内也有不少企业跃跃欲试,都想争取这个机会。”
“这么说,您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了吧?”
万开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原本他还以为这事十拿九稳,毕竟国内没人掌握大型喷砂造岛设备的技术。
可此刻听完艾登的话,他心里已然明白——
对方这是明摆着要扶持本土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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