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育良轻轻点头。
他当然听得出儿子话里的意思——京海的各方势力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上上下下对他都很尊重。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梓博啊,做事情要稳,当官不是比谁升得快,而是看谁走得稳、走得远。”
“所以,有些事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
你自己的长处你自己清楚,但有时候长处也可能变成短处,明白吗?”
“我明白。”
宋梓博郑重地点头。
他的优势,是家世显赫。
可这同时也是他的弱点。
父亲的政治对手,往往会把目光投向他。
哪怕是一点小错,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别人眼里的小事,在他这里就可能成为大问题。
高育良继续说道:“官场上有许多潜规则,人情世故、权力游戏,错综复杂。
表面上这些人光鲜亮丽,实际上手段可不一定干净。”
“爸爸不反对你用一些方式去稳固自己的位置。”
“但你要记住,权力是百姓给的,一定要为百姓办事,要走正道,走堂堂正正的路,只有这样,才能走得长远、走得更高。”
“权谋手段也许能帮你一时,但不可依赖,那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出问题。”
父子俩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
父亲的一番话,让宋梓博深受触动。
他眼中的父亲,与外界传言的“官场老狐狸”完全不同。
正气、威严、气度——那种王者之风,在高育良身上展露无遗。
他绝不是一个靠投机上位的政客。
而高育良,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把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别人。
他将多年来的官场感悟与人生思考,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儿子。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谈天说地,却始终没有提及“塔寨”两个字,仿佛那件事,远没有眼前的父子对话重要。
午饭是在办公室吃的。
他们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多。
宋梓博才起身告辞,他知道父亲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
明天是汉东省常委例行会议,父亲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
当宋梓博抵达省韦停车场时,突然有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朝他走来。
“宋市长,您好!”
那人语气热络地打招呼。
宋梓博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对方:“你是……”
中年男子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上:“宋市长,您好,我是汉江省统计局的副局长郑深。
最近有个企业家有意前往京海投资,想请您多多关照。”
“哦……”
宋梓博接过名片,随意看了一眼,没等对方说完便把名片塞进了衣兜,转身钻进了那辆老式桑塔纳,连句客气话都没留。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朝着汉东证法大学的方向而去。
郑深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影,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反倒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怎么样?”
“被拒绝了。”
郑深语气平淡。
“我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去一趟?”
他有些不满地反问。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缓缓道:“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不找个靠山,迟早会出事。
我们已经踩到红线了。”
“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吗?”郑深声音低沉。
“回头?怎么回头?真要回头,那些二代们立刻就会把我们撕了。
继续走下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郑深轻轻叹了口气。
“资本……资本……”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疲惫。
国内哪有真正的资本土壤?
他其实早已后悔,后悔当初踏上了那条路——借助资本的力量,跻身权贵之列,试图在政坛上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想来,当初的想法真是天真可笑。
不到一定位置,根本看不清现实的残酷。
随着职务的升迁,他接触到的内幕越来越多,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家国大义,背后其实都是利益的博弈。
“唉……”
“我也算是走到头了。”
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从宋梓博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汉江检察院,一定会对他展开调查。
他从不怀疑高家的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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