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义和团运动爆发,八国联军侵华。毓朗时任虎神营统领,率部驻守东直门。他深知义和团“刀枪不入”是虚妄,力主“避战求和”,却被主战派斥为“汉奸”。城破那日,毓朗率亲兵与联军巷战,身上多处负伤,最终因寡不敌众撤退。看着火光冲天的北京城,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辛丑条约》签订后,清廷推行“新政”,毓朗被任命为步军统领,负责京城治安。他上任后,整顿警察队伍,设立巡警学堂,制定《治安章程》,甚至亲自夜间巡逻,打击盗匪。有次在胡同里抓到一伙小偷,他没有送官,而是问他们为何为盗,得知是因饥荒所迫,便让人给他们些粮食,劝他们“找份正经营生”。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民政部成立,毓朗调任民政部侍郎,后升任尚书。他在任期间,推动设立近代化的民政机构,改革户籍制度,创办慈善事业,甚至主持修建了北京城的第一条有轨电车线路。看着电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百姓们欢呼雀跃,毓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四、家庭温情:王府内院的烟火人间
毓朗与正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恒耆、次子恒馞、三子恒锟,女儿恒慧。侧福晋颜扎氏为他生下四子恒鋆。虽是宗室王爷,毓朗却不似其他贵族那般严苛,对子女的教育更重“实用”与“品行”。
他为子女聘请的老师,既有教国学的老秀才,也有教西学的留学生。每日清晨,他会亲自检查孩子们的功课,若发现敷衍了事,便罚他们抄写《朱子家训》,说:“学问好坏是其次,做人的道理不能丢。”
长子恒耆性格沉稳,像极了伊尔根觉罗氏,毓朗便让他协助管理府中事务,学习理财。恒耆十五岁时,毓朗带他去户部实习,说:“钱要花在刀刃上,百姓的税银,一分都不能乱花。”
次子恒馞喜欢军事,毓朗便送他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临行前,他摸着儿子的头说:“去学真本事,但记住,你是中国人,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恒馞后来成了民国时期的陆军少将,始终铭记父亲的教诲。
三子恒锟体弱多病,毓朗便请了西医为他调理,还教他学画。恒锟的花鸟画颇有灵气,毓朗常把他的画作送给友人,骄傲地说:“我这儿子,虽不能驰骋沙场,却能以笔墨养心。”
女儿恒慧是毓朗的掌上明珠,他没有像其他宗室那样将她许配给权贵,而是让她自己选择夫婿。恒慧后来嫁给了蒙古亲王那彦图的儿子,夫妻恩爱,毓朗常说:“女儿家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伊尔根觉罗氏去世后,毓朗未再续娶,只留侧福晋颜扎氏打理内院。颜扎氏性情温顺,将孩子们视如己出,毓朗常对她说:“辛苦你了,这个家,离不得你。”
每年除夕,毓朗都会带着全家人在祠堂祭祖,讲述肃亲王家族的历史,说:“祖宗的荣光,不是让我们炫耀的,是让我们时刻记得肩上的责任。”
五、宣统朝局:摄政王时代的肱骨之臣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光绪帝与慈禧太后相继去世,溥仪即位,载沣出任监国摄政王。毓朗因老成持重、熟悉政务,被任命为军机大臣,成为载沣的重要助手。
此时的清廷,已是风雨飘摇。革命党人频繁起事,地方督抚拥兵自重,财政危机日益严重。载沣年轻识浅,常向毓朗请教:“静兰(毓朗字静兰),你说这残局,该如何收拾?”毓朗总是回答:“稳住人心,整军经武,徐图改革。”
他力主重用年轻官员,提拔了一批留学归来的人才,说:“不能总靠咱们这些老骨头,得给朝廷注入新血。”他还建议载沣“收拢地方兵权,统一财政”,却因触动了袁世凯等地方势力的利益而未能推行。
宣统元年(1909年),毓朗兼任军谘大臣,参与编练新军。他制定了《陆军军官学校章程》,在保定设立陆军军官学校,培养了大批军事人才。他常去学校视察,对学生们说:“你们是大清的希望,要忠于国家,保卫百姓。”
宣统三年(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清廷乱作一团,载沣急召毓朗等大臣商议对策。毓朗力主起用袁世凯,说:“如今能调动北洋军的,只有袁世凯。先平叛,再图后事。”载沣虽不情愿,却也只能采纳。
然而,袁世凯复出后,一面镇压革命,一面逼迫清帝退位。毓朗看穿了他的野心,多次劝载沣:“袁世凯是奸雄,不可信!”可此时的清廷,早已无力回天。1912年2月12日,清帝退位诏书颁布,毓朗在朝堂上听完诏书,老泪纵横,对着龙椅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六、民国岁月:从朝堂到江湖的落寞坚守
清帝退位后,毓朗辞去所有职务,回到肃亲王府,过起了隐居生活。昔日车水马龙的王府,渐渐冷清下来,只有几个老幕僚和家人陪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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