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自斩神古剑的剑身之中汹涌而出,刹那间便将混沌祖魔那庞大的身躯笼罩其中。古老的吟唱声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道虚影在金光之中浮现,那是十万年前以身殉道的众神残魂,他们的意念凝聚于此,化作了封印混沌祖魔的最后一道枷锁。
混沌祖魔发出一声震彻深渊的怒吼,九颗头颅疯狂摆动,暗紫色的鳞片迸射出点点血光。它胸口的伤口处,暗紫色血液喷涌得愈发汹涌,却被金光死死禁锢在周身三尺之内,无法向外扩散分毫。那柄残破的斩神古剑,此刻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剑身上的裂痕之中,有金色的符文不断流转,每一道符文都带着镇压万古的威严,狠狠烙印在混沌祖魔的血肉之中。
“吼——!该死的众神!本座饶不了你们!”混沌祖魔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暴戾与不甘,它那遮天蔽日的巨爪猛地拍向自己的胸口,想要将斩神古剑彻底震碎。可当爪子触及剑身的刹那,金光陡然暴涨,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顺着爪子蔓延而上,瞬间便洞穿了它的爪心,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陈默悬在半空,手中双剑的剑锋微微震颤,与斩神古剑的剑意遥相呼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金光之中蕴含的力量,既有众神的浩然正气,又有灵汐当年留下的一缕柔和灵力。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封印,竟硬生生将混沌祖魔那狂暴的气息压制下去了大半。
他体内的混沌本源,此刻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瑟瑟发抖,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在经脉之中飞速流转。青纹玉佩贴在掌心,灵汐的残魂波动愈发清晰,那道温柔的意念在他的识海之中响起:“陈默,这是十万年前我与众神布下的后手。斩神古剑不仅是刺穿祖魔心脏的利刃,更是封印的阵眼。只要古剑不灭,祖魔便永世无法挣脱封印的束缚。”
陈默心中一动,抬眼望去,只见玄渊庞大的身躯正死死抵住混沌祖魔的一只巨爪,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决绝。玄渊的身上,道道裂痕不断蔓延,金色的血液顺着裂痕滴落,砸在深渊的岩石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本是混沌祖魔一缕残气所化,此刻却在以自身的本源之力,对抗着自己的“本源”。
“玄渊!”陈默低喝一声,体内的混沌剑气与灵汐的力量再次交融,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朝着玄渊的方向射去。这道流光之中,蕴含着陈默的混沌本源之力,能够暂时弥补玄渊的消耗。
流光没入玄渊的体内,玄渊的身躯猛地一震,金色的光芒暴涨数倍。他怒吼一声,双臂发力,竟硬生生将混沌祖魔的巨爪推开了半寸:“祖魔!当年你弃我如敝履,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就算是一缕残气所化,也能凌驾于你之上!”
一旁的玄虚子,此刻也已经缓过神来。他手中掐着复杂的法诀,桃木拂尘上的银丝重新焕发出金光,一道道符箓从拂尘之中飞出,化作金色的锁链,朝着混沌祖魔的其他头颅缠去。这些符箓,都是玄虚子耗费毕生心血炼制的镇魔符,每一道都蕴含着镇压邪祟的力量。
“老道士,这点力量,也想困住本座?”混沌祖魔其中一颗头颅猛地甩动,巨大的头颅撞在金色锁链之上,锁链瞬间寸寸断裂。玄虚子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却依旧咬牙坚持着,不断掐动法诀,召唤出更多的符箓。
而那道化作流光撞击混沌祖魔巨爪的火凤,此刻正落在祭坛的一角,羽翼上的火焰黯淡了许多,翎羽脱落了大半,露出了底下苍白的肌肤。它的眼中满是疲惫,却依旧死死盯着混沌祖魔的方向,只要祖魔有任何异动,它便会再次冲上前去。
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斩神古剑之上。他注意到,古剑的金光虽然强盛,却在缓缓减弱。显然,十万年的时光流逝,众神残魂的意念正在不断消散,这道后手,终究无法永远支撑下去。
“灵汐前辈,古剑的金光在减弱,这样下去,封印迟早会被祖魔冲破。”陈默的意念传入青纹玉佩之中,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灵汐的残魂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应:“陈默,想要彻底镇压祖魔,唯有以新的阵眼,替代众神残魂的意念。而这新的阵眼,必须是蕴含混沌本源与至纯灵力的载体。”
陈默心中一凛,瞬间便明白了灵汐的意思。这世间,同时蕴含混沌本源与至纯灵力的载体,唯有他一人。他的身体,是混沌本源的宿主,而他的识海之中,又有着灵汐的至纯灵力。
“我愿意!”陈默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斩钉截铁。
灵汐的残魂微微一颤,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陈默,此事凶险万分。一旦你成为阵眼,便会与斩神古剑、与封印融为一体。从此,你将永远困守于此,无法离开混沌深渊半步。”
陈默的目光扫过玄渊、玄虚子,扫过奄奄一息的火凤,最后落在混沌祖魔那狰狞的头颅之上。他想起了人间界的安宁,想起了那些曾经守护过他的人。若是混沌祖魔冲破封印,三界必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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