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给清军送了十万石粮、六百万两银。”
“还派了五十个账房先生去佟图赖大营做账!”
“其中三个是细作,半个时辰前带张勇去寻太原官仓的密道了!”
“密道?”
阎应元抓过密折,手指因用力而发抖。
扫到“王胤铮家人囚盛京,将转去宁古塔”时,动作顿住。
抬头急问:“陛下还说什么?王胤铮的底细查清楚没?”
“查清楚了!”
冯铨靠在椅上喘气,声音微弱:“陛下说他是假降!”
“自辽东出发,已递三次密信,用米汤写在账本里,醋擦才显字。”
“第一次说清军缺粮,撑不过五天;第二次说佟图赖走张家口,且带了察哈尔部;第三次说怕家人被撕票,暂时只能顺从佟图赖。”
阎应元低笑一声,嘴角还挂着血:“我就说他不会真降!传令!”
“太原守将撤去西城门一半守卫,故意暴露密道入口给张勇。”
“让他以为没防备,他一进密道就封死出口,灌火油放箭,一个都别跑!”
“是!”
副将转身要走,又被阎应元叫住。
“告诉袁宗第,察哈尔部有咱们的暗线巴图。”
“三年前安插的百夫长,随身带狼头玉佩!”
“让巴图传错路,说张家口到大同有近路,实则是死胡同。”
“胡同口有条河,冰面薄得能踩裂,马踩进去就陷!”
“袁宗第在那设伏,先射马再冲锋,别让察哈尔部靠近大同半步!”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坚定:“再让锦衣卫去盛京,营救王胤铮的家人!”
“陛下有死令,救不出来,提头来见!”
“他没了后顾之忧,才能里应外合。”
冯铨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哀求:“镇北王,您撑不住的……”
“陛下说,您若撑不住就让秦良玉来,她的骑兵在保定,两天就能到!”
“您这山海关的旧伤,再熬就垮了!”
“我不能走!”
阎应元拍了拍桌,茶杯晃得叮当响,茶水洒了一桌。
“秦将军不熟这里的部署,也不知道王胤铮的暗号!”
“我退了,防线就散了,佟图赖就盼着换将突围!”
他摸出鎏金“镇北”令牌放在桌上,令牌映着烛火,泛着冷光。
“冯侍郎,帮我盯着点。”
“真撑不住了,再叫秦将军,现在,我必须在这。”
冯铨看着令牌,没再说话。
他知道,阎应元的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斥候连滚带爬撞进门,膝盖磕在门槛上,疼得咧嘴却顾不上揉。
“王爷!不好了!王将军被佟图赖软禁了!”
“佟图赖的亲兵撞见王将军给部下递纸条,虽没抓到实物,却不肯信。”
“现在把他关在中军大帐,帐门锁死,派十个人持械看守,每天只给半碗冷粥!”
“还有,袁将军急报,巴图被发现了!”
“细作追着砍,冲不出去!”
“察哈尔部改回了正路,离大同只剩四十里,马蹄声都快传到城头了!”
阎应元猛地站起,撑着舆图桌,指尖不住发抖:“传令!”
“李来亨再分一千步兵,抄近路接应袁宗第!”
“务必阻拦察哈尔部!拦不住,提头来见!”
“太原守将,现在就炸粮库,别等张勇!”
“大同的锦衣卫,扮成伙夫混进佟图赖的中军大帐,营救王胤铮!”
“告诉他,他的家人已经在营救路上了,让他撑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大殿:“另外,告知所有将士!”
“清军的粮草只剩三天!撑过这三天,他们不战自溃!”
自从九州岛划入大夏江苏省,改称瀛州府。
朝廷派来的瀛州府通判李大人,行李刚卸一半,就撞上倭人袭矿。
他凑到郑芝豹跟前念“维稳章程”。
被一句“先把矿工尸体从碎石堆里扒出来”怼得腿肚子发颤。
博多银矿外,血泥黏在靴底能扯出丝。
郑芝豹碾过染血倭刀碎片,脆响压得死寂更沉。
塌了大半的矿洞前,半截矿工胳膊露在碎石外。
断手还攥着半块啃剩的干粮。
昨夜倭人炸矿,十七个矿工活下来三个。
血腥味裹着硝烟往肺里钻。
李通判攥着“安民告示”的手直抖,纸角捏皱:“将军……杀太狠了。”
“言官参您‘酷虐’,朝廷那边……”
郑芝豹没接话,目光扫过身后三万甲士。
甲胄上的血痂发黑,众人呼吸压低。
只有腰间长刀在鞘里微微震颤。
“咚!”
副将周猛单膝砸在血土里。
左臂布条渗着新血,说话时伤口扯得脸抽:“将军!倭人分两路袭矿!”
“长崎矿道炸断三条,二十多矿工活埋!”
“弟兄们追五十里,黑松谷围了三百幕府武士。”
“领头的揣着朱印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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