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目光,如同两道经过了血与火淬炼的冰冷探照灯,瞬间穿透了混乱的能量风暴、弥漫的尘埃与扭曲的空间,精准无比地、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熟悉与恨意,落在了正因为胎记灼烧而痛苦弓身、满脸惊愕与茫然的林深身上,然后又极其快速地扫过被女子抱着、已然面目全非、气息奄奄的陈瑶,最后,越过他们,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狠狠地钉在了远处正与空间漩涡乱流艰难抗衡、同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令他极端厌恶与警惕气息的空间撕裂而震惊望来的阮正雄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残酷、带着无尽恨意、快意与最终决绝的弧度。
“阮正雄……”
良言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相互碾压、摩擦,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终于爆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疯狂与杀意,在这片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废墟中,如同最终的丧钟,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回荡开来。
“你的‘表演’……该由我亲自来……终结了!”
良言的出现,并非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更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汁,滴入了原本就混沌不堪的浑水之中,瞬间晕染开一片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领域。
他踏出那道边缘燃烧着不祥暗红火焰、内部深邃如亘古虚空的空间裂隙,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他周身散发出的并非那种铺天盖地的能量威压,而是一种极致的、凝练到仿佛一个奇点的冰冷杀意,混合着一种对现有规则、对阮家所代表的一切、甚至对这个世界本身,都带着深刻“否决”与“割裂”的疏离气息。那身残破不堪、沾染着暗红与污黑痕迹的白大褂,在此刻废墟的背景下,不再是救死扶伤的象征,更像是从无尽深渊的血战战场上归来、带着未干血渍与死亡印记的告死者的袍服。
他右手紧握的那柄逆鳞手术刀,通体漆黑如吞噬一切光线的永夜,唯有那纤薄到极致的刃口处,一缕仿佛拥有自身生命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与破灭气息的暗红血光,在幽幽闪烁。这血光,与林深左肩锁骨处刚刚浮现、仍在隐隐传来灼痛与古老威压的暗红逆蛇胎记,仿佛隔着空气产生了某种无形的、源自血脉或规则层面的共鸣,两者同步地、微弱地明灭着。
阮正雄脸上的表情在良言踏出裂隙的瞬间,如同被冻结的湖面被巨石砸中,惊愕、震怒、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卑劣之物玷污了神圣领域的狂怒,如同破碎的冰块般纷纷碎裂、翻涌!“阮良!!”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为需要分心对抗空间乱流的恐怖吸力而显得有些扭曲变形,但其中的怒火却如同实质的烈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你这家族的耻辱!规则的悖逆者!肮脏的叛徒!你竟然……你竟然敢主动撕裂空间,出现在我面前?!你动用了什么亵渎的、不容于世的禁忌手段?!是那个贱人留给你的遗产?还是你彻底投向了‘那边’?!”
良言的目光,如同经过最精密校准的、冰冷的探照灯,甚至没有在林深和陈瑶身上停留超过一秒。那双深邃眼眸中燃烧的漆黑火焰,并非炽热,而是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死死地、如同最顽固的毒蛇般缠绕、锁定着阮正雄。“手段?”他的声音如同两块万载玄冰在相互摩擦,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得以撕开伪装、露出尖锐獠牙的冰冷讽刺,“比起你们阮家,以无数鲜活的生命和痛苦的灵魂为祭品,将天地规则视作可以随意涂抹、篡改的玩物,以所谓的‘正统’和‘天命’包装那早已腐烂发臭的野心……我这点为了活下去、为了撕开这令人作呕的牢笼而不得不动用的‘微末伎俩’,又算得了什么肮脏与亵渎?”
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阮正雄手中那柄依旧雷光闪烁、散发出狂暴能量的雷公锡杖,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愈发明显,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至于叛徒……当一个家族选择的道路,从最根源、最核心之处,就已经被贪婪、虚伪和对生命的极端漠视所彻底腐蚀,背离它,割裂它,甚至……毁灭它,才是对‘生命’这两个字最基本的尊重,也是对这片天地间残存秩序的最后挽救。” 他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再次聚焦在那锡杖之上,“篡夺一个早已在时光长河中陨落、连残魂都快要被磨灭的所谓‘神明’遗留下的这点可怜权柄,像摇尾乞怜的野狗般汲取着这点残渣余孽,就让你如此志得意满,自以为触摸到了天命,掌控了众生的生杀予夺?阮正雄,你,以及你所代表的那一套阮家逻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令人发笑的愚蠢和深入骨髓的可悲。”
“给我住口!!!”阮正雄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良言那冰冷而尖锐的话语,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扎入了他内心最不容置疑、最引以为傲的骄傲与偏执之地。他周身原本就炽盛的雷光再次爆闪,强行在越来越强的空间乱流撕扯中稳住如山的身形,手中那柄象征着力量与权柄的锡杖,带着决绝的杀意,再次悍然指向良言!“牙尖嘴利的叛徒!既然你自寻死路,执意要挡在我的面前,那我就先执行家法,清理掉你这颗毒瘤门户!再慢慢处置这些不听话的残渣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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