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废液槽底层凝固的实验体筋膜…”流浪汉完全没理会我的惊慌失措,依旧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偏执的疯狂。他用脚尖反复碾着地面的碎石,碎石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那些裹在冷鲜包装纸里扔进垃圾填埋场的记忆芯片…还带着实验体温热的脑浆味,你也在找它们,对不对?”他突然抬起头,那双冥玉般的眼睛直直地锁定我,瞳孔里的人影瞬间静止,所有的目光都像是透过他的眼睛,死死地黏在我身上。
3. 锈铁拼图:地层参数的空中阵列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他的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更快了,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他怎么知道“时空废液槽”?那是“方舟实验室”最高级别的机密项目,对外宣称是处理工业废水的环保系统,只有核心研究员才有权限接触。我作为实验室的地质勘探专员,也是在上个月的秘密会议上才得知,所谓的“废液”里掺着实验体的组织碎片和体液,而那些被偷偷丢弃的“记忆芯片”,则是用来提取实验体大脑神经记忆的载体——三天前,我正是因为追踪一批标注着“废弃医疗垃圾”、实则装有记忆芯片的冷鲜包装,才一路查到这片废弃街区。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组织好语言反驳他,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让人心慌的摇晃,而是轻微的、有节奏的震颤,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地下深处缓慢蠕动,每一次震动都顺着地面传到我的脚底,再沿着腿骨往上蔓延,震得我牙齿发麻。我低头看向地面,目光瞬间被流浪汉脚边的景象吸引——那些散落在他周围的残碎铁栅栏,竟然开始往上跳!那些铁栅栏是后巷围墙上掉下来的,锈迹斑斑,有的断成了两截,有的还带着断裂的焊接点,黑黢黢的,之前在黑暗中毫不起眼。
它们先是在地面上轻轻弹跳,幅度不大,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磁场托着,摆脱了重力的束缚。接着,它们慢慢腾空,悬在离地面约半米高的地方,静止了几秒钟。然后,这些碎铁突然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锈迹在高速旋转中纷纷剥落,像红色的粉末一样在空中飘散,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铁芯。我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蓝光的刺激,紧紧盯着这些旋转的碎铁——一截断成直角的铁条,精准地和另一根中间带孔的铁管对接在一起;两片弧形的铁网,像是有生命般围着一根长铁条旋转,逐渐拼成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还有几块零散的铁片,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嵌进图形的缝隙中。
这个图形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因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渭北平原第五叠地层测绘图的核心参数点阵列!我大学读的是地质勘探专业,毕业设计做的就是渭北平原的地层结构研究,对这个阵列再熟悉不过。渭北平原是秦朝的重要农业区,史料里记载过秦始皇曾在这里修建过大型粮仓和灌溉系统,而第五叠地层,正好是秦代文化层的核心区域,里面埋着大量的陶片、农具、货币,甚至可能有未被发现的贵族墓葬。当年为了完成毕业设计,我曾在渭北平原实地勘探了三个月,对这个参数点阵列的每一个坐标都烂熟于心。
更关键的是,这个参数点阵列不是普通的地质图,而是我们团队去年最新的勘探成果——每个点的位置、深度、地层密度,都是经过卫星定位和数十次实地钻探确认的,精度能达到厘米级,主要用于确定地层下是否存在天然空腔或人工建筑遗迹。这个成果属于实验室的内部资料,从未对外公开过。一个蜷缩在后巷的流浪汉,脚边的碎铁怎么会拼成这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参数阵列?难道他和实验室之间有什么联系?无数个疑问像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让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4. 甲骨咒音:失灵的紧急信号
“嗡——”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钻进我的耳朵,不是普通的耳鸣,而是来自我左耳的电子耳蜗。这是“方舟实验室”给核心人员配备的特殊装备,对外宣称是增强听力的辅助设备,实则是用来接收实验室加密信号的通讯工具。平时它只会在接收到指令时发出轻微的震动和提示音,此刻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像是电流紊乱的嗡鸣,震得我左耳剧痛,大脑也跟着嗡嗡作响。
那声音逐渐从杂乱的嗡鸣变得清晰,沙哑、晦涩,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干燥的甲骨上反复刮擦,又像是千年古庙里落满尘埃的铜钟被敲响,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厚重感和沧桑感。我强忍着左耳的疼痛,屏住呼吸,集中全部注意力分辨这声音的内容。几秒钟后,我竟然听出了几个清晰的字,它们像是从遥远的历史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壬午时,水银涌,归墟开,亡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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