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毒得很,我蹲在菜地边掐虫,汽车声由远及近。
杨青松导演跳下车时草帽差点飞走,汗湿的POLO衫紧贴啤酒肚。
“江老板!”他老远就张开双臂,“咱剧组来贵宝地取景啦!”
我手里的锄头“哐当”砸脚上——杨导身后那辆保姆车里,钻出个戴渔夫帽的瘦高个。
那人抬头瞬间,刘海像窗帘似的“唰”地分开,露出肖云瑾那张油光水滑的脸。
“杨导...”我牙疼似的吸凉气,“这位是?”
肖云瑾迈着台步过来,香水味熏得辣椒苗直打蔫:“晚柠妹妹,又见面了~”
我后槽牙发酸。三年前这货拍戏ng二十遍,害我在泥潭泡到高烧。
现在他指尖还翘着兰花指,精心打理的刘海在风中纹丝不动。
“剧本看了吗?”杨导兴奋地比划,“男主是归国华侨,在桃林邂逅...”
肖云瑾突然打断:“导演!我觉得发型应该再飘逸些!”他甩头时,发胶味差点引发我过敏性鼻炎。
“住宿安排好了。”我憋出职业假笑,“村东头民宿,wifi全覆盖。”
场工们开始卸器材时,肖云瑾突然蹲下摘了根黄瓜:“呀!这蔬菜好水灵!”
他咬黄瓜的动作像拍牙膏广告,汁水顺着下巴滴到真丝衬衫上。
杨导偷偷拉我袖子:“江老板,听说你这儿蔬菜特别...我们剧组想订三餐?”
“成啊!”我扯着嗓子喊,“盒饭每份五百!肖老师得加钱——他脸太费油!”
肖云瑾的假笑僵在脸上。道具组小哥噗嗤笑出声,被经纪人瞪得缩脖子。
黄昏时分,剧组在桃林架起灯光。肖云瑾站在梯田上念台词:“哦!这土地如此芬芳——”
山风突然掀起他的假发片,露出锃亮的头皮。
全场静默三秒,杨导摔了剧本:“服化道!给他焊个钢盔!”
我蹲在草垛后啃西红柿,看肖云瑾的经纪人满场追头发。这戏拍的...比种地有意思多了。
我正蹲在草垛后偷乐,白熙扬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哟,看肖顶流吃瘪这么开心?”
“爽翻了!”我掰着指头数,“NG第八次了!女主憋笑憋得直掐大腿!”
片场那边,肖云瑾正对着桃树念台词:“哦!我的爱人!你就像这熟透的水蜜桃...”
他伸手摘桃时假发片勾住树枝,整个人挂在半空晃荡。
白熙扬捂嘴闷笑:“杨导脸都绿了。”
“活该!”我啃着黄瓜吐槽,“谁让他找这油物演归国华侨?”
场记板“啪”地摔成两半。杨导咆哮:“肖云瑾!你演的是留学生!不是人妖!”
女主林小溪突然破功,笑得直接滚进菜畦里。
肖云瑾的经纪人冲上去救驾,结果连带被树枝挂住,两人像风干腊肉似的荡秋千。
“走了!”我拽白熙扬回家,“给杨导送点降火茶。”
厨房里,我边熬绿豆汤边哼歌。白熙扬突然说:“刚收到消息,投资方要换男主。”
“换谁?”我手一抖,糖罐打翻了。
“我。”白熙扬淡定切西瓜,“杨导说原男主...影响蔬菜生长。”
我差点把锅铲扔出去:“你复出拍戏?!”
“三天戏份。”他擦擦手,“演女主死去的白月光——台词就一句‘桃很好吃’。”
黄昏时我们拎着食盒进片场,正撞见肖云瑾在房车里摔东西:“什么灵异剧本!白熙扬都退圈了凭什么...”
杨导捧着绿豆汤咕咚咕咚喝:“小溪!明天拍回忆杀!熙扬穿校服上!”
林小溪眼睛唰地亮了:“学长!我大学时还收藏你海报!”
肖云瑾摔门而出时,假发片挂在了门把手上。
夜风里,那撮头发孤零零晃着,像在给某位顶流的演艺生涯唱挽歌。
月亮刚爬上桃树梢,我就挎着竹篮去后山摘夜露果。
林小溪像条小尾巴似的追在我身后,戏服裙摆刮得草叶沙沙响。
“柠姐!”她蹦起来够荔枝,“这果子真能美白?我经纪人说我黑得像煤球!”
我拍开她的爪子:“别摘!那是给杨导留的杀青礼!”
小姑娘瘪嘴蹲在田埂上,掏出小镜子照:“可是...我今早起来痘印淡了耶!”
山风拂过,满树果子发出细碎声响。林小溪突然抽抽鼻子:“咦?荔枝好像在发光?”
“月光反光。”我面不改色扯谎,顺手把带金纹的果子藏进篮底。
“柠姐!”她又窜到梨树下,“我能不能认养这棵树?等杀青了来摘果果!”
我头疼地按太阳穴:“大小姐,你昨天还说要包片菜地...”
“对呀对呀!”她眼睛亮得像探照灯,“种那种会发光的西红柿!我微博粉丝破千万就抽奖!”
夜枭在树上咕咕叫,我摘果子的手顿了顿。这丫头比山魈还能闹腾,难怪肖云瑾今天ng二十条——谁对着活体十万个为什么演得出深情?
“柠姐...”她声音突然低落,“我能不能...常来住?”
月光下,这姑娘戏服上沾满草籽,像只迷路的小鹿。我递过个水蜜桃:“随你。但别带记者。”
“拉钩!”她跳起来勾我手指,“我帮你卖水果!我粉丝可多了!”
远处传来场务的喊声。林小溪边跑边回头喊:“柠姐!明早我来摘桃——”
竹篮突然一轻,山魈倒吊在树上偷果子。我踹了脚树干:“滚去给虎嫂送安胎果!”
晚风裹着果香飘向山下,剧组帐篷的灯火像散落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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