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阳光刚照到窗户上,宴晚就被厨房的动静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脑袋上翘起来的头发,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毯上。
卧室门半掩着,就这都能听到厨房那边传来瓷盘轻轻碰撞的清脆声音。
厨房门没关严实,宴晚看到沈时烬穿着深灰条纹的围裙,那围裙把他笔挺的肩膀和后背都裹住了。
他一只手拿着木铲子,另一只手正转动平底锅的把手呢。
锅里的煎蛋煎得金黄金黄的,边缘还微微卷起来了,散发着一股焦香的味道。
早晨的阳光从玻璃窗斜着照进来,照得他头发梢上像镀了一层暖金色,就连他后脖子上那道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宴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居家服以外的便装呢。
他白衬衫的袖口挽到了小臂上,手腕上戴着的银链子晃啊晃的,还闪着细细的光。
“醒了啊?”沈时烬没回头,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温和了不少,“想喝牛奶还是豆浆呀?”
这时候,煎蛋铲到瓷盘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宴晚靠在门框上,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门框边上的木刺。
就在三天前啊,他还捏着她的后脖子说“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可现在呢,却像个普普通通的居家男人一样问她早餐想吃啥。
宴晚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银链子,这链子和她在他西装内袋翻到的照片里,那个叫“昭昭”的人戴过的是同款,链子的坠子是一朵特别小的樱花。
“牛奶。”宴晚感觉喉咙有点发紧,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很平稳,就像已经练习过好多好多遍似的。
沈时烬转身的时候啊,宴晚瞅见他眼睛底下还带着没消下去的青黑色呢,就跟熬了夜似的。
他把盛着煎蛋的盘子推到宴晚跟前,咖啡杯也紧接着放了下来,杯壁上有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他说:“可别误会啊,我就是不想你饿着了耽误工作。”
宴晚听到勺柄碰到瓷盘发出的脆响,指尖猛地颤了一下。
她眼睛盯着盘子里那完美的太阳蛋,蛋白的边缘煎得恰到好处,这就是她以前在“晚照”工作室常常给助理们做的那种啊。
可是沈时烬咋会知道呢?
三个月之前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时烬捏着她的设计图,还冷笑呢,说:“宴设计师啊,你这脸蛋可比你的才华有用多了。”
“发什么愣呢?”沈时烬把围裙扯下来搭在椅背上,他的腕表在晨光里闪了一下。
“十分钟之后换好衣服,跟我去云顶会展中心。”
宴晚低着头咬了一口煎蛋,蛋黄在舌尖上化开的那一刻,她的后槽牙突然就酸了起来。
云顶会展中心的水晶灯那叫一个晃眼,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宴晚就跟在沈时烬的身后,看着他和意大利高定品牌的总监握手呢。
那总监西装翻领上别着的银制胸针闪着冷冷的光,那可是竞品“星芒”的标志啊。
“沈总啊,听说盛霆要给本土设计师注资啦?”总监说中文的时候卷舌音特别生硬,“该不会是找了个替身,连审美都要复制啊?”
宴晚的指甲都掐进手掌心里去了。
她心里明白,对方嘴里说的“替身”是啥意思。
就在上周,时尚周刊的头版上登了她和沈时烬进出酒店的照片,标题写着《盛霆新宠:与已故设计师宴昭相似度99%的脸》。
沈时烬的手指关节在身体一侧微微弯曲着,还没等他说话呢,宴晚就往前迈了小半步。
她眼睛盯着总监胸针上星芒的纹路,嘴角轻轻一弯,带出一抹淡淡的笑,说:“卡佩利先生,您应该清楚吧,星芒去年秋冬系列的剪裁啊,和我三年前在巴黎高定时装周发布的‘月蚀’系列比起来,肩线的弧度误差都不超过0.5厘米呢。”
这一下,会场里突然安静得不得了,就连水晶灯轻微晃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卡佩利的脸一下子涨得跟猪肝似的,他身后的助理手忙脚乱地翻出平板电脑,很快啊,屏幕上就弹出了“月蚀”系列的走秀视频。
视频里那流畅的肩线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臂弯,和星芒最新款设计的重叠度明明白白地标着87%。
“盛霆愿意投资的,那可是能让抄袭的人闭嘴的设计师。”沈时烬冷不丁地把手搭在宴晚的肩膀上,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了过来,“宴小姐,去帮我拿杯香槟。”
宴晚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沈时烬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指关节都泛着青白的颜色,一看就是用力到了极点的样子。
在返程的劳斯莱斯里,车里的香氛是沈时烬一直喜欢用的雪松味。
宴晚看着窗外那些往后退去的梧桐,冷不丁就听到副驾驶那儿传来特别低的说话声:“……再好好查一查,宴晚和宴昭的出生证明啊,还有DNA报告啥的……要是她真的不是你妹妹……”
宴晚一下子就把头扭了过去。
就见沈时烬正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呢,手指关节顶着太阳穴,那声音低得就跟说悄悄话似的:“我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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