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更是惊呆了众人。
二十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地面躺着的令牌。
户部尚书是什么官?二品大员,六部尚书之一。
在文官之中,是真正的实权派,除了丞相和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管人口、钱粮,就是排名第三。
这位置,甚至要比这里大多数世家子弟的家主的职位还要高。
够他们奋斗不知道几辈子。
因为他们并不算真正家族继承者,被送往书院。
也不过是为了继承者死后,有一个代替品罢了。
可他们又谁不想,真正的搏一搏呢?
“陛下,此话当真?”有一学院弟子问道,似乎在确认。
可当你犹豫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下手了。
贪婪冲破了恐惧。
一人连滚带爬,直接冲向了那户部尚书的令牌。
刚拿到,就被身后一记重拳狠狠砸倒!令牌脱手飞出!
之后,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弟,加入了这一场全武行。
这些身着儒生服装的学院读书人,自诩高贵的名门望族。
刹那间,方才还跪地求饶、瑟瑟发抖的同窗好友,解开了枷锁。
儒衫撕裂,发髻散乱,平日里吟诵圣贤文章的嘴脸,此刻只剩下狰狞的欲望和凶狠的撕咬!
泥土与鲜血混杂,再无半分读书人的体面,只剩下最原始的、赤裸裸的掠夺!
李幼微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她看着眼前这荒谬绝伦、丑态百出的景象,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见着姬玄杀人还能思考,因为那是暴君所为。
可面前这一切,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思考的。
这些在学院之中,文质彬彬的同窗好友,学圣人法的儒生学子。
此刻........
她想要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也知道,劝不了。
“陛下,草民拿到了,陛下金口玉言,不会食言吧。”
从鲜血和泥土之中,爬出了一人,虽然全是伤痕,可紧紧的抱住了令牌。
姬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堪称温和的笑容。
他缓步上前,伸出尊贵的手,拂去崔阳脸上血污:“当然不会,告诉朕,你的名字。”
“崔家子.....不,崔阳!草民崔阳!”
“好。回去梳洗更衣,明日早朝,莫要迟了。”
姬玄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很不错。
“臣叩谢天恩。”
崔阳狂喜过望,不顾满身伤痛,挣扎着跪伏重磕,瞬间又将刚刚擦净的额头染得一片鲜红。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学习的古儒法,其中有君子六艺这些在别人看来无用的东西。
此时却将自己推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毛骧,将这些人送回去吧,死的活的一起。”姬玄又道:
看向了李幼微,提点了一句:“走吧,既然你来了,那就别走了。
随朕待在宫吧,你父亲那里,朕会派人通知的。”
之后,姬玄转身就走。
“为什么?”李幼微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是朝着姬玄,而是崔阳。
她不明白,为了权力真的能放弃一切吗?
崔阳露出一丝笑容,恭敬答道:
“娘娘,我们虽为嫡子,可并非家族继承者。
博取功名,可朝堂位置已经被瓜分,我们又能走到什么地步?
五品?三品?小人也想搏一搏。
我们运气不如娘娘,是丞相独女。
能得陛下恩宠,可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污了娘娘的眼,娘娘恕罪。”
崔阳话语恭敬,一声娘娘可把李幼微想要道德绑架的话给堵了回去。
“...”李幼微不言,她也明白了。
哪怕是世家嫡子非继承人,都在感叹阶级固化,无法再进一步。
那庶子、寒门子弟、平民,又如何?
默默的跟在了姬玄的身后。
她第一次,对于自己学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这个天下,真的能救吗?有救吗?
————————
崔家,大厅。
崔泓端坐主位,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自己这个二儿子。
就在一刻钟前,崔阳被锦衣卫送了回来,浑身是泥泞和干涸的血迹。
洗漱之后,站在了自己面前。
身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不过此刻的崔阳,站在崔泓面前,脊背挺得笔直。
这让崔泓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动作,就是在挑战他这个家主的权威。
“你是说,陛下让你当这个户部尚书?”
崔泓好一会,才说出了自己想问的。
崔阳点头,语气平静,简单说了些发生的事情。
崔泓听完,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他指着崔阳,气得浑身发抖:
“糊涂!愚不可及!
这户部尚书是你能当的吗?你知不知道,陛下是什么人?
你竟敢当着他的面,与其他世家子弟抢夺官位?你打伤了他们?
你可知这是将整个崔家架在火上烤!你这是要引来灭门之祸啊!
我怎会生出你这等不知死活、不晓利害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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