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泄能通道,犹如岁月长河中被遗忘的深邃暗巷,弥漫着陈年的灰尘与刺鼻的硫磺味。那灰尘,恰似历经漫长时光雕琢的细密微粒,在黯淡的光线中若隐若现,稍一扰动,便如幽灵般肆意飞舞,带着腐朽与陈旧的气息,悄然潜入众人的口鼻,令呼吸都染上了沉重的味道。脚下的石阶陡峭而湿滑,宛如被岁月侵蚀的锯齿,其上布满了暗绿色的苔藓。这些苔藓宛如一层柔软却暗藏危机的绒毯,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每一步都潜藏着失足滑倒的风险,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未知的黑暗深渊。
赵晟背着气息奄奄的苏璃,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角力。他的脊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却浑然不觉。此刻,他的整个世界都浓缩在背上那微弱的生命体征上,既要争分夺秒,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危机四伏的通道,又要小心翼翼地维持身体的平稳,宛如呵护一件绝世珍宝,生怕哪怕一丝轻微的颠簸,就会成为压垮苏璃脆弱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震散她那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气息。
石磊在前,以重伤之躯强行开路。每一次发力,伤口崩裂的剧痛便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身体,让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然而,他只是紧咬着牙关,将痛苦默默咽下,宛如一座沉默的磐石,以坚定不移的意志为众人开辟出一条求生之路。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对困境的抗争和对苏璃的守护决心。
林小月紧随赵晟身后,一手紧紧握着百花令,令其散发着微弱的生机之光,这光芒宛如轻柔的薄纱,小心翼翼地笼罩着苏璃,试图为她那逐渐消逝的生命注入一丝温暖与希望。她的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不断将各种温养心脉、吊命的丹药,一颗一颗地小心喂入苏璃口中。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车厢的木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丹药的药力,如同泥牛入海,在苏璃那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几乎没有激起任何能够逆转局势的波澜。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伪装成山岩的暗门。墨老早已在此等候,他那平日里古井无波的脸上,在见到四人,尤其是赵晟背上那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苏璃时,也不禁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动容之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却又迅速恢复镇定。未作过多言语,他快步上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暗门缓缓开启。门外,是一处荒僻的山坳,一辆看似普通,实则铭刻着隐匿与轻身符文的马车已然备好。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旅程与希望。
“快上车!直接去‘灵枢阁’!”墨老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严肃,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楼主已传讯过去,那边有南疆最好的医修,或许……有一线生机!”
灵枢阁,并非赤焰城的势力,而是位于赤焰城西北方数百里外、一座名为“药王山”下的医修宗门。它宛如一颗遗世独立的明珠,以其精湛的医术和与世无争的态度闻名南疆。药王山山清水秀,灵气充沛,宛如人间仙境。灵枢阁与各方势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凭借其深厚的底蕴和高尚的医德,在这片土地上赢得了广泛的尊重与赞誉,是沐寒风能动用的、且相对安全的底牌之一。
马车在符文的驱动下,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赤焰城范围。随着距离那座依旧笼罩在烟尘与喧嚣中的熔炉之都越来越远,沿途的景色逐渐变得宁静而祥和。广袤的大地从眼前掠过,田野间麦浪翻滚,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与之前赤焰城的炽热与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然而,车厢内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因这宁静而缓和,反而愈发压抑得令人窒息。那压抑的氛围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苏璃被平放在铺着柔软兽皮的车板上,她的脸色灰败如土,毫无生气,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色彩。嘴唇毫无血色,仿若两片干枯的花瓣,微微颤抖着,似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起伏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冰冷如霜,唯有心口处尚存一丝微弱的温热,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摇曳的烛光,证明生命尚未全然消逝。
赵晟半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那如冰般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温暖与力量传递过去。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煎熬。每一次感受到苏璃微弱的脉搏,他的心就如同被狠狠揪起,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害怕下一秒,这微弱的跳动就会永远停止。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苏璃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泪水,此刻都成为了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拯救她的决心。
石磊坐在车厢角落,头微微低垂,眼神空洞地望着手中的拳套。他用一块粗布缓缓擦拭着拳套上的血迹和污垢,动作机械而沉重。每擦拭一下,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与苏璃并肩战斗的场景,心中满是对自己无力保护她的懊恼。那血迹仿佛在提醒着他战斗的惨烈,而污垢则象征着他们此刻面临的困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回苏璃,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显示出内心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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