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组在风雪中艰难跋涉,距离目标峡谷越来越近。风雪虽是他们绝佳的掩护,但也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速度,消耗着他们本已不多的体力。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此刻应该已经抵达破障组开辟的通道入口附近,但现实是,他们至少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周组长再次抬起手腕,借助微弱的天光辨认着夜光表盘上的指针,眉头紧锁。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破障组和牵制组都在按照既定时间表行动,任何一环的延迟都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抵达攻击位置!”周组长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围巾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队伍沉默地加快了脚步,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大战将至的压抑。沈哲明脑海中的低语声愈发清晰,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些扭曲、破碎的画面碎片——冰冷的金属墙壁、跳动着的、如同血肉般的诡异光芒、还有无数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他用力甩了甩头,将一支抑制剂空瓶悄悄塞回衣袋,冰凉的液体暂时稳住了他翻腾的思绪,但那种被某种庞大意识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就在他们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干涸河床,试图抄近路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并非风雪造成的异响,从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
“卧倒!”周组长反应极快,低吼一声,整个队伍瞬间扑倒在雪地中,枪口齐刷刷指向声音来源。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方灌木丛一阵晃动,几个披着白色伪装斗篷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遭遇敌人,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弱天光,可以看清对方手中持有的正是日制三八式步枪的轮廓,以及钢盔下那张惊愕的亚洲人脸孔——是敌人的巡逻队!一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偏离常规路线的巡逻队!
“打!”周组长没有任何犹豫,扣动了手中驳壳枪的扳机!
“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瞬间撕裂了风雪的呜咽,打破了林间的死寂!
子弹呼啸着穿过灌木丛,打在冻土和岩石上,溅起一串串雪沫和火星。日军巡逻队也反应了过来,一边寻找掩体,一边开火还击。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尖厉射击声和突击组装备的杂式步枪、手枪的沉闷响声混杂在一起,在这片狭小的河床地带奏响了死亡的交响曲。
“小李!压制左翼!”江华半跪在一块岩石后,手中的毛瑟步枪沉稳地射击,每一枪都力求精准。她看到左翼有两名日军正试图依托几棵枯树构成交叉火力。
“明白!”小李一个翻滚,换到另一个位置,操起手中的花机关枪(德制MP18/28冲锋枪的俗称),对着左翼就是一梭子扫射,打得树皮纷飞,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
沈哲明趴在雪地里,心脏狂跳。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参与如此激烈的枪战。子弹从他头顶、身边嗖嗖飞过,带着死亡的气息。他强迫自己冷静,迅速打开医疗箱,准备好急救物品,同时紧张地观察着战场,随时准备救治伤员。
一名抗联战士在转移位置时,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了大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医务兵!”旁边有人大喊。
沈哲明见状,立刻匍匐前进,冒着横飞的子弹,艰难地爬到了那名伤员身边。他迅速检查伤口,是贯穿伤,血流如注。他立刻用止血带紧紧扎住伤员大腿根部,然后熟练地用纱布和绷带进行加压包扎。整个过程快而稳,尽管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有些僵硬。
“王磊!注意侧后!防止他们包抄!”周组长一边用驳壳枪点射,一边大声指挥。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枪声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基地的敌人。
王磊闻言,立刻带着一名抗联战士向队伍侧后方移动,警惕地注视着可能出现的迂回之敌。
日军的这支巡逻队显然也是精锐,虽然遭遇突袭略显慌乱,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利用地形顽强抵抗。他们的枪法精准,给突击组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不能拖!用手榴弹!”周组长果断下令。
两名抗联战士立刻从腰间解下日制91式手榴弹,在头盔上磕了一下,延时数秒后,奋力向日军藏身的灌木丛后扔去!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响起,积雪和泥土被高高抛起,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去,周组长已经一跃而起:“冲上去!解决他们!一个不留!”
突击组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端着刺刀和冲锋枪,怒吼着冲向了残存的日军。短兵相接,刺刀见红,雪地上顿时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以及偶尔响起的枪声混杂在一起。
江华没有参与白刃战,她依旧依托掩体,用步枪精准地狙杀着任何试图反抗或逃跑的日军。沈哲明则紧跟在突击队员身后,随时准备救治在近战中受伤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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