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慢悠悠地笼住了山脚下的小院。院门外的竹篱笆爬着几株淡紫色的牵牛花,花瓣上还沾着傍晚的露水,在渐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就是陈亮和白灵现在的小家。
厨房里,土灶里的柴火正烧得旺,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铁锅底部,发出 “噼啪” 的轻响,混着锅里咕嘟冒泡的肉汤香气,在空气中漫开,勾得人鼻尖发痒。
白灵正蹲在灶前添柴,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被灶火映得泛着暖融融的光。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捏着柴火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灵巧,仿佛不是在做烧火这样粗笨的活计,而是在摆弄什么精巧的玩意儿。她的眼睛很亮,是那种剔透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媚态,可此刻专注地望着灶膛里的火苗,眸子里便倒映着跳动的火光,像盛了两簇小小的星子。
“陈亮,柴火够不够?要不要再添点?” 白灵侧过头,声音清甜,像山涧里的泉水,带着点软糯的尾音。她说话的时候,鼻尖轻轻翕动了一下,似乎是闻到了肉汤更浓郁的香气,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陈亮正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锅铲,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里的肉汤。他还是穿着和师父学剑时的白衣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听到白灵的声音,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瞬间漫开温柔的笑意:“够了,再烧就要糊了。你别蹲太久,灶口热,烫着你。”
白灵闻言,乖乖地往后退了退,却没起身,只是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依旧盯着灶火。她的视线看似落在火苗上,心思却已经飘到了院子里。隔着厨房敞开的门,能看到小小亮正蹲在院角的菜畦旁,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地里的草。那模样看着挺认真,可那锄头落下去的力道,轻飘飘的,与其说是在除草,不如说是在给草挠痒。
白灵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子,前世缘,她还是深山里一只修行百年的白狐,只因一次意外受了重伤,被上山砍柴打猎的陈亮救下。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又被他憨厚正直的性子吸引,她修行多年化为人形,留在了他身边。
如果没有道济,也许他们早就天各一方了。
陈亮用手在白灵面前晃了下。“在想什么呢?”
白灵用手心撑住下巴。“我在想,师父在几个徒弟里为我们两个的事操心的最多,我们好像亏欠他也最多。”
陈亮叹了口气。“是啊,当年年轻不懂事,做了些让师父难过的事,我当年.......还给师父喝过毒酒,真是......年少无知。”
白灵点点头。“所以啊,你应该对你师父更好一点,没有他哪里会有我们俩这么好的生活。”
陈亮点点头。
白灵的目光又投到了院里小小亮的身上。
“这孩子,怕是又在想着怎么逃功课呢。” 白灵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陈亮听到。她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像是能捕捉到院子里小小亮发出的细微动静 —— 那家伙扒拉几下草,就会偷偷抬头望一眼书房的方向,生怕爹娘出来查岗。
陈亮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院子,看到小小亮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是有点多,这孩子怕是坐不住了。”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往汤里加了点盐,又撒了把切碎的葱花,瞬间,鲜香的气味更浓了。
白灵挑了挑眉,眼底的狡黠更甚:“坐不住也不能偷懒呀。你看他,那草拔得,还不如不拔,待会儿风一吹,说不定又活过来了。” 她的目光锐利,隔着几米远,都能看清小小亮面前的菜畦里,还有好几根杂草蔫蔫地趴在地里,只是被锄头轻轻划了一下,根还牢牢地扎在土里。
陈亮愣了一下,仔细往院子里看了看,还真如白灵所说。他正要开口喊小小亮,却被白灵伸手拉住了。
“别急,” 白灵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的笑意,“我有办法让他乖乖把草除干净,还能心甘情愿地去做功课。”
陈亮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知道白灵聪明,有时候想出来的点子,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就像上次,家里的米缸见底了,眼看就要断粮,他正愁眉不展,白灵却凭着敏锐的嗅觉,在山脚下的一棵老树下找到了一窝野蜂蜜,不仅换了米,还剩下不少,让他们甜了好几天。还有一次,小小亮贪玩跑丢了,山里雾大,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急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白灵循着小小亮身上的气味,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熟睡的孩子。
白灵抿了抿唇,凑近陈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的气息温热,拂过陈亮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让陈亮的耳根微微发烫。他听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失笑:“你这主意,还真亏你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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