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身子一软,顺势靠在了墙角,双手环抱着自己,微微蜷缩,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虚弱。
还带着几分哽咽。
门外的李凤兰果然一听就急了:“枝枝?!枝枝你怎么了?!”
只听得锁头哗啦啦作响,急促的开门声混着她慌乱的脚步声一起涌了进来。
沈砚坻一直立在暗处,眼睫低垂,冷冷地看着那一幕,眸色暗得骇人。
他眼睁睁看着她软着身子蹲在地上,声音又娇又弱,骗得李凤兰团团乱转,心中冷笑了一声。
——果然。
小小年纪,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
说是要退亲,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骗母亲,骗自己,也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
沈砚坻喉结微动,眼神凉得仿佛能结冰,冷冷盯着那团娇弱蜷缩的身影。
李凤兰推开门,慌慌张张扑了进来,一把将杭景枝扶了起来:“枝枝,怎么回事?是不是冻坏了?!”
杭景枝顺势靠在母亲怀里,面色苍白,声音却还倔着,软软的:“娘,快开门……我要回家……”
沈砚坻站在屋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一刻,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近乎厌恶的情绪。
他收紧了拳头,指骨微微泛白。
——真会装。
——心机极深,连这种细枝末节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沈砚坻垂眸,睫羽在昏暗的光影下投下浓重一片阴影。
门开了,风灌进来,吹得屋内干草一片凌乱。
杭景枝被李凤兰搀扶着往外走,回头看了沈砚坻一眼。
她眼神里有些迟疑,有些歉疚,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可沈砚坻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垂眸站在那里,像一座冷硬的山,孤绝又冰凉。
李凤兰搀着杭景枝一路回了家,心疼得不行,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又是倒热水又是翻找厚被子,嘴里还念叨着:“你这孩子,咋这么不经冻?身子骨比纸还薄。”
杭景枝窝在椅子上,小手捧着装着热水的搪瓷杯,掌心被烫得红红的,却舍不得松开。
她抬起眼,眼眶微微红着,声音软软地撒娇道:“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好不好?”
李凤兰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又板起了脸:“娘是为了你好!沈家啥条件?现在沈营长要退亲只是因为你之前做的那些不好的事,但是婚姻的事已经定下了哪有他反悔的道理,你现在多跟他处处,我相信只要你不过分,他能看到你的好,他肯定会娶你过门的。到时候,你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也算是了了我和你爹的一桩心愿。”
杭景枝低头抿了抿唇,知道母亲都是在为自己考虑。
她轻轻拽了拽母亲的袖子,用脑袋讨好似的蹭她:“娘,你最疼我了,对不对?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惹事、认认真真学习、也不再缠着沈营长?而且他……他心里不愿意,咱们这么做,只会让他更讨厌我。”
“......”
自己的女儿惯会撒娇。
以往每回做错事,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让她的心几乎都软成了一滩水。
她父亲去世的早,所以她就想着把她缺失的那份属于父亲的爱加倍的给她,这就导致自己的女儿有些娇纵、做事肆意、张扬。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大半不是真的。
包括上次传言自己的女儿抢别人对象,明明是那个男同志自己有对象还来招惹自己女儿。
他对象还失手把自己的女儿推倒撞了树,险些命都没了。
如果自己的女儿长相普通就算了。
但偏偏她的枝枝长得跟天仙似的,如果不能嫁给沈营长,还不知道招来什么祸端,而且照她来看,也没有谁,比沈营长更能管住自己的女儿。
以前,女儿,一心嚷着要嫁给沈营长!
她虽然也觉得女儿某些行为有些过,但是那是自己看准的未来准女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女儿却态度大变。
李凤兰皱紧了眉头:“枝枝,男人嘛,哪有一开始就满心喜欢的?过日子,还不是柴米油盐,慢慢磨出来的感情!”
杭景枝咬了咬牙,又往母亲身边蹭了蹭,仰着小脸,软声软气地劝:“可我不想勉强……也不想让你为了我,再去做那样的事。”
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小小的坚持,像拂过耳边的一阵风,温柔又倔强。
李凤兰怔了怔,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女儿,心里又酸又气。
她想说点狠话,却对上杭景枝那双湿漉漉的水润双眸,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枝枝啊……你还是年纪太小了。”李凤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语气复杂:“听娘的,一定要抓住沈营长!”
杭景枝抱着搪瓷杯,手心温热,心却一寸寸地凉下来。
夜色更深了。
杭景枝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屋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静静地出神。
母亲这边不松口,只靠撒娇、讨好是不行的,看来她还是得换个别的思路。
她坐到书桌前,重新摊开高一的数学书,继续拉学习进度。
但是,让已经毕业的人重新学高考的知识真的是满清酷刑,再加上学习资料紧缺、资源匮乏更难了。
她记忆里,村长家里有一本从公社拉下来的《高中总复习资料》,虽是旧版,但内容全,很多考生都借去翻看。
如果能借到……
明天。
明天一早,她就去找村长借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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