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穿过部队家属院高大的白杨树,像细碎的金箔撒在整齐的水泥路上,映得两旁晾晒的被褥泛着暖融融的光。家属院的老住户都知道,江哲和林晚星家的小院是院里最热闹的地方——不仅因为老两口种满了瓜果蔬菜,更因为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把才随军一年的日子,过成了满院馨香。
林晚星揣着怀里的深蓝色丝绒证书,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证书套上“透明公益组织”五个烫金大字,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这是星光基金成立五年来最沉甸甸的荣耀。五年前,她和江哲还在老家,拿着攒下的十万块退休金想为偏远山区的困境儿童做点实事,如今基金不仅资助了近百名孩子,更凭着每一笔捐款、每一项支出的公开透明,拿下了这个行业内含金量极高的称号。而他们随军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才刚刚一年。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搬进家属院的小院,看着空荡荡的空地,江哲心里直发痒:“在部队待了一辈子,就爱侍弄些花花草草、瓜果蔬菜,咱们把这院子种起来,以后孩子们来了也有新鲜菜吃。”74岁的他身子骨依旧硬朗,带着军人不服输的韧劲,从翻地、买籽、育苗到搭架,一点点把小院打理得有模有样。71岁的林晚星则在一旁打下手,浇水、施肥,夫妻俩默契十足,这一种种就是一年,没想到第一年收成就如此喜人。
家属院的路两旁,不时有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敬礼问好,林晚星笑着点头回应,走到熟悉的单元楼前,还没推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有孩子的嬉笑,有男人的吆喝,还有蔬菜被摘下的清脆声响。
“老婆子,快来看看!咱们随军第一年种菜,这黄瓜结得能压塌架子!”江哲的声音混在喧闹里,依旧中气十足。
林晚星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笑眯了眼。江哲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心,袖口挽到胳膊肘,黝黑结实的胳膊上还沾着点泥土,正踮着脚够黄瓜架最顶端的那根“顶梁柱”,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院子不大,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东墙的黄瓜架爬得密不透风,深绿的藤蔓间挂着一根根油亮的黄瓜,有的顶着嫩黄的花,有的已经长到小臂粗细;西墙的番茄藤上,红的、黄的番茄像一串串小灯笼,沉甸甸地坠着;墙角的豆角架下,翠绿的豆角垂成了瀑布,还有几株茄子挂着紫莹莹的果实,透着勃勃生机。谁能想到,一年前这里还是片光秃秃的空地。
“爸,您慢点!让我来!”37岁的二儿子江逸晨快步走过去,一把接过江哲手里的剪刀,他穿着一身便装,眉眼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您跟妈随军来这儿才一年,种出这么好的菜已经够厉害的了,摘菜这种活哪还用您动手。”
江哲不服气地摆摆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在部队种了半辈子菜,虽说随军才种这一年,手艺可没丢!”话虽这么说,却还是退到一旁,看着儿子熟练地剪下一根根黄瓜,脸上满是欣慰。
31岁的儿媳妇苏晓正蹲在番茄藤旁,小心翼翼地摘着熟透的红番茄,她穿着浅粉色的家居服,动作轻柔,身边放着一个竹篮,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篮番茄。“爸,您就别跟逸晨争了,让他多干点,您跟妈歇着。”苏晓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您看这菜种得多好,第一年就大丰收,暖暖和景郉天天盼着吃您种的小番茄呢,说要留着最红的给弟弟妹妹。”
提到孩子们,江哲的眼睛更亮了,刚要说话,就看见林晚星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个精致的证书。“老婆子,你可算回来了!颁奖顺利吗?”他快步迎上去,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本证书上。
林晚星挺直脊背,带着几分骄傲点点头:“顺利!星光基金评上‘透明公益组织’了,今天上午颁的奖。”她说着,把证书小心翼翼地递到江哲手里。
江哲的指尖有些微微发颤,他识字不多,却认得那几个烫金大字,更明白这个称号背后的分量。这五年,林晚星为了基金的事操碎了心,哪怕一年前随军来到新的城市,也没停下公益的脚步,反而靠着家属院的邻里关系,吸引了不少新的志愿者。而他能做的,就是把小院打理好,把菜种好,让她回来能吃上一口热饭,再时不时让孩子们帮忙,给山区的孩子们寄点新鲜瓜果。
“好,太好了!”江哲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都有些哽咽,“咱们的心血没白费,大家的信任也没辜负。这随军第一年,菜丰收了,基金也得奖了,真是双喜临门!”
“爷爷奶奶!”清脆的童声从屋里传来,6岁半的外孙周庭萧拉着6岁的孙女江暖暖跑了出来,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款的小裙子和小衬衫,手里还牵着彼此的小手。周庭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个小大人似的跑到林晚星面前:“奶奶,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呀?是给我们的奖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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