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金”募集的银子像一针强心剂打进了陆家的血管,但陆子铭捏着那枚温度诡异的“暖宝宝”铜钱,却觉得后背寒气直冒。沈墨璃飘然来去的那句“织机喂糖”如同幽灵密码悬在头顶,而假银8号和“丁捌号”王员外的致命连线,更是将矛头直指阴云深处。
他强行按下杀向王府的冲动,把银库彻底清点封存,换上了绝对可靠的看守。同时,一封措辞谦恭、却暗藏机锋的邀帖,由福伯亲自送到了王氏府邸,约定三日后米行新库验收时“恳请王翁拨冗莅临指正”。
“钓鱼佬永不言弃!给老子挂大饵,等黑鱼咬钩!” 陆子铭盯着王家回帖上客套的“届时叨扰”四个字,搓着铜钱冷笑。
新米入库刻不容缓!凭着“福寿金”到手的第一笔现银,陆子铭雷厉风行,亲自押着车队奔赴码头粮市。阳光下,雪白饱满的新粳米流淌进仓房特制的木斗里,发出令人心安的沙沙声。
“立军令状的时候到了!”陆子铭站在宽敞通风的新库区门口,指着福伯紧急采购、排列整齐、闪着桐油亮光的巨型杉木桶,“福伯!这批特制‘蛋白粉桶’给我锁死了!粮不离桶!桶不离地!每日通风!专人看守!少一粒米,掉一粒渣,我就当是健身房的会员偷喝了氮泵!全给我十倍吐出来!”
“啥是氮泵……”福伯一脸懵。
“就是要命的东西!”陆子铭杀气腾腾。
新米入库的第三夜,月黑风高。刚搭建好的临时“陆氏算房(总裁办公室)”里,陆子铭正对着巨大宣纸用炭笔疯狂复盘现金流模型,那枚铜钱静静躺在砚台边,微温如同休眠的手机。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几乎要破门而入!
“少爷!不好了!仓库!仓库出事了!”守仓壮汉惊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陆子铭心头警铃大作!抄起铜钱塞进怀里,一个箭步冲出去。
新库区并未失火或进水,但一股奇异的、令人极其不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不是霉味,是一种……类似金属锈蚀混合着烂柿子的微甜腥气!
几个守仓人脸色发白地围在一个刚装上米不久、巨大如小型泳池的新杉木桶前。盖子被掀开一条缝,桶里原本雪白晶莹的粳米,在月光下看去,竟隐隐透出一层诡异的暗绿色!更可怕的是,靠近桶壁的米粒似乎还在极其微弱地……蠕动?!
“六……六少爷!”福伯声音发颤,“这……这米像是……活过来了?”
陆子铭瞳孔骤缩!这绝不是米虫!他猛地探手进去,抓了一把米粒凑到眼前!触感冰凉,颗粒分明,但仔细看,某些米粒的表皮上似乎附着着细微如粉尘的暗绿色霉点!那微甜腥气的源头正是这里!是霉变?
不!不对!
就在他捏紧那撮米的瞬间,怀里的铜钱陡然爆发出灼痛灵魂的高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如同烙铁直接烫在心口!同时,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欲直冲喉咙!这不是预警,是剧烈的排异反应!仿佛身体在疯狂尖叫:“剧毒!远离!”
“是毒!”陆子铭怒吼出声,一把甩开手中的米,反手就将旁边一个盛水饮马的木盆掀翻,清水哗啦冲掉他手上的米粒!“所有人!立刻退出去!捂住口鼻!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陆家新米被下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沾了瘟疫的乌鸦,在天亮前就飞满了整个苏州城!比陆子铭紧急调派人手封锁消息的速度快了一万倍!传播方向精准狠毒:
· 米行内部:“六少爷得罪太狠,有人要下死手了!”
· 商户群:“毒米!陆家新库刚装进去的米就是毒米!谁敢买?福寿金就是个套!”
· 市井民众:“听说了吗?昨晚仓库闹鬼!绿色的米!活的!吃人呐!”
· 官方角落(学政门前):“陆家米业丧尽天良,竟以毒米牟利,请大人明察,勿被愚弄!”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一大早,原本还有几个来询问“福寿金”事宜的殷实商户,在米行门口闻到那似有似无的诡异甜腥气(陆子铭故意留的诱饵),吓得掉头就跑!
而真正的噩梦,在日上三竿时降临:
几十个衣衫简陋、脸色惶恐带着病气的男女老幼,像被驱赶的羊群,直扑陆家米行总店正门!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声泪俱下:
“街坊们评评理!我爹吃了陆家前几日买的霉……‘活力米’,上吐下泻!人都快不行了!丧尽天良啊!”
“我家娃儿也是!喝了两口粥就喊肚子疼!现在还在炕上打滚!陆家黑店!谋财害命!”
“什么福寿金!就是索命钱!黑心钱!还我们血汗钱!”
哭嚎、咒骂、凄厉的控诉!人群推搡,将米行围得水泄不通!场面瞬间失控!福伯带着伙计拼死拦在门前,眼看就要发生踩踏!
陆子铭站在二楼窗后,冷眼旁观这幕惨烈而精准的“碰瓷直播”。那些哭闹“受害者”中,混杂了不少眼神闪烁、明显是“气氛组”的熟面孔。最前面领头哭诉的老汉,那“悲痛欲绝”的干嚎里,中气足得能跑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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