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郁郁葱葱的花园，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而且，这不是折腾。这是我们擅长的领域。从小到大，我们学艺术鉴赏，学珠宝鉴定，学怎么跟顶级品牌打交道，混迹各种拍卖会和画廊……这些知识和人脉，不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吗？为什么不能把它变现？”
温冉愣住了，她看着沐晚晴，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这个闺蜜。
她一直以为沐晚晴的目标就是嫁入顶级豪门，享受荣华富贵，却没想到她内心深处藏着这样的规划和野心。
“可是……启动资金呢？客户从哪里来？这行水很深的……”温冉提出实际的担忧。
“启动资金不需要太多，主要是靠眼光和信息差。我这些年自己有些积蓄，再加上……”
沐晚晴顿了顿，眼神微闪，“一些‘礼物’，变现一部分足够了。客户，先从熟悉的圈子开始。沈泽那边，他母亲和姐姐一直有收藏艺术品的习惯，但缺乏系统指导，买过不少溢价离谱的东西。还有其他一些家底丰厚但缺乏艺术判断力的‘新钱’家庭，都是潜在客户。我们可以提供专业的购藏建议、资产配置方案，甚至协助他们建立私人收藏体系，收取咨询费或佣金。”
她条理清晰，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良久。
“那我们具体做什么？”
“初步可以分两块。一是艺术投资咨询，针对高净值客户，提供艺术品购藏、配置、保管和流通的建议。二是高端品牌资源整合，利用我们的人脉，帮客户对接稀缺的定制资源、限量款优先购买权、甚至品牌联名合作机会。这部分门槛低，见效快，容易打开局面。”
沐晚晴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划着，“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霁望咨询’，取‘雨后天晴，眺望未来’的意思，低调点。”
温冉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又充满顾虑：“听起来是不错……但陆承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他那种大男子主义，未必喜欢身边的女人太有事业心吧？”
沐晚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所以，暂时不能让他知道。至少在初期，我们需要秘密进行。等做出一点成绩，有了足够的底气，再让他知道也不迟。到时候，这或许还能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太懂陆承渊了。他喜欢掌控，喜欢一切尽在掌握。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他可能会出于保护或者说控制的目的，直接插手或否定。
但如果是她自己默默做起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反而可能引起他另一种层面的欣赏和尊重。
对于强者，他总是保留一份认可的。
温冉看着沐晚晴眼中闪烁的冷静与野心，终于彻底明白，她这个闺蜜，绝不仅仅是外表看上去的那只温顺金丝雀。
她是狐，聪明、敏锐、且有自己坚定不移的目标。
“好！”温冉一拍桌子，下了决心，“我跟你干！反正我整天闲着也是逛街买东西，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需要我做什么？”
沐晚晴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首先，保密。对任何人，尤其是沈泽和那个圈子里的人，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其次，利用你的人际关系，先从你熟悉的、有可能需要这类服务的富太太和名媛圈子里， 尽可能地探探口风，收集需求。我来负责搭建初步的架构、研究市场和联系一些可靠的专家顾问资源。”
“没问题！打听消息我最在行了！”温冉跃跃欲试，“那我是不是也得换个形象？显得专业点？”
“暂时不用。”沐晚晴摇摇头，“继续保持你现在的风格，反而更容易打听到真实信息。只是聊天的时候，可以有意识地引导到相关话题上。”
两人又低声商讨了一些细节，越聊越兴奋。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沐晚晴看着窗外，心中一片清明。
依附陆承渊，是她的A计划，一条看似捷径却布满荆棘的路。
而发展自己的事业，是她的B计划，一条更艰难，却更能由自己掌控的退路和底气。
她不会轻易放弃A计划，但B计划必须同步进行。
这才是她沐晚晴的生存之道。
永远给自己留有余地，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价值。
咖啡馆外，车水马龙，上海这座巨大的名利场永不停歇。
而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两个年轻的女人，正开始悄悄编织属于自己的，不同于依附男性的另一张网。
沐晚晴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过后，是回甘。
她的征途，从来不只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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