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镇!!!”
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带着凌云霄不屈意志的磅礴剑意,从他体内冲天而起!瞬间压过了那失控的狂暴!
如同沸水被投入了万载寒冰!
那肆虐洞内的恐怖剑气风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咽喉!尖啸声戛然而止!纵横切割的银白剑气如同潮水般倒卷而回,迅速收敛、平息!
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凌云霄体内那柄剑气如同随时会再次爆发的活火山,剧烈地躁动着,但至少……被强行压回了体内!暂时被禁锢!
山洞内肆虐的剑气骤然消失!只剩下碎石落地的“噼啪”声和弥漫的烟尘,以及劫后余生的死寂。
“噗——!”凌云霄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刚才的强行压制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反噬。但他终究是暂时控制住了局面,避免了被剑气撕碎和山洞活埋的结局。
他剧烈地喘息着,抬起手,用染血的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他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却充满了极其复杂情绪的眼眸,缓缓转向了石床上那个瘫软在地、同样气息奄奄、却强撑着坐起、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人。
震惊!难以置信!
刚才那瞬间打断他剑气狂暴节奏的……是顾砚?!那个他眼中的“麻烦”、“废物”、刚刚还被他……(想到之前的埋脸行为,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再次涌上,让凌云霄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感激?是的,一丝微弱的感激在心底滋生,毕竟对方救了他一命。
但更多的,是巨大的困惑!羞愤!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反复颠覆的茫然!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猫?人?还是什么妖怪?!那诡异的打断剑气的能力又是什么?!
凌云霄看向顾砚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如同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行走的谜团。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砚瘫在冰冷的石床上,后背和腹部的伤口因刚才的强行发力而再次崩裂,鲜血渗出,疼得他眼前发黑。他虚弱地喘着气,看着凌云霄那复杂的眼神,社恐让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尴尬又危险的境地。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快没了。
而洞口的墨玉,看到剑气风暴平息,立刻就想冲进来查看主人的情况。
然而——
就在洞内混乱稍歇、劫后余生的短暂死寂刚刚降临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九幽深渊最底层的寒潮,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般轰然降临!瞬间淹没了整个山洞!
洞口的月光……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被一道高大、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影,彻底挡住!
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的烟尘如同被冻结般停滞在空中!连那些尚未落地的碎石都诡异地悬浮在了半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毁灭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凌云霄和顾砚,包括刚想冲进来的墨玉,身体都如同被无形的冰封枷锁瞬间禁锢!血液仿佛凝固!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在洞口那被彻底吞噬的光影中,一道身影如同从亘古黑暗中走出的魔神,缓缓浮现轮廓。
深沉如夜、宽大厚重的黑袍,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光线。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唯有一双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亮起两点……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猩红!
如同地狱深处燃烧的业火!冰冷!暴虐!带着毁灭一切的绝对意志!
正是容烬!
他静静地站在洞口,高大的身影如同矗立的墓碑。没有任何动作,但那恐怖到极致的威压,已经让整个山洞的温度骤降至冰点!地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那双猩红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眼眸,冰冷地扫过洞内。
目光首先落在盘膝而坐、脸色惨白、嘴角溢血、正用复杂眼神看着顾砚的凌云霄身上。
随即,那冰冷刺骨、如同淬毒利刃般的视线,缓缓移开,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石床上那个瘫软着、衣衫破碎不堪、大片染血肌肤裸露在外、气息奄奄的顾砚身上!
在顾砚裸露的肩胛伤口、腹部狰狞的创口、以及被碎石和剑气划破肌肤留下的道道血痕上,那猩红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停留了极其短暂、却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一瞬!
那目光中蕴含的……是足以冻结九幽的冰冷杀意?还是某种更加深沉、更加扭曲的东西?
下一刻,容烬那隐在兜帽阴影下的、线条完美的薄唇,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并非笑容。
而是如同死神收割灵魂前,露出的、毫无温度、令人血液冻结的……宣告!
冰冷、沙哑、如同九幽寒风吹过万载冰窟的声音,带着一种主宰般的漠然和一丝被触犯逆鳞的滔天怒意,清晰地、如同丧钟般在死寂的山洞中回荡,重重敲在每一个灵魂深处:
“本座的东西……”
(一个极其短暂、却足以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停顿)
猩红的眼眸转向脸色剧变的凌云霄,那毫无温度的弧度加深,化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酷:
“…你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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