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的山洞与猫的“静心丹”
凌云霄并未抱着怀里的“麻烦”返回内门弟子居住的、守卫森严、人多眼杂的院落群。
那道清冷的银色流光,在古木参天的林区上空划过一个微妙的弧度,避开了所有可能被察觉的路径,最终悄然落向了玄元宗后山深处,一片人迹罕至、峭壁嶙峋的区域。
月光被高耸的崖壁切割,只能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在一处极其隐蔽、被几块凸起巨岩巧妙遮挡的崖壁下方,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凌云霄抱着那裹在银白剑袍里的“包袱”,身形一晃,便没入了洞口的黑暗之中。
洞内并不深,空间也谈不上宽敞。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光,勉强可以看清洞内景象:一张由整块青石简单削凿而成的石床,冰冷坚硬;一个磨损严重、颜色陈旧的蒲团静静放在石床前的地面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空气里弥漫着岩石的冷冽气息和淡淡的、仿佛被剑气浸染过的金属味道,干净、简洁到近乎苛刻,一如洞府的主人。
这里是他偶尔练剑至忘我、或需彻底静心参悟剑意时,才会前来的僻静之所。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凌云霄走到石床边,动作略显僵硬地将怀中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冰冷的石床上。银白的剑袍包裹下,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沾着血污和泥垢的猫脑袋,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墨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追到了洞口。它不敢贸然闯入,只是蜷缩在洞外冰冷的岩石阴影里,碧绿的竖瞳死死盯着洞内石床上的那团银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充满担忧和警惕的细微呜咽声,额间的银纹光芒黯淡。
凌云霄似乎完全忽略了洞口那只黑猫的存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床上这只气息奄奄、浑身脏污的小东西身上。
他站在床边,剑眉紧锁,如同面对着一道比宗门剑典最深奥的剑诀还要复杂的难题。该怎么处理?
用剑?显然不行。
用法术?他擅长的都是杀伐之术,疗愈非他所长。
去找丹殿的人?不行!这小东西的气息……太特殊了!绝不能暴露!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对自己而言都显得有些“奢侈”的决定。
他从腰间一个同样素净的储物袋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这玉瓶通体莹白,入手温润,瓶身上刻着细小的聚灵符文。里面装的,并非什么疗伤圣药,而是他平时练剑后用于洗濯剑身、涤荡心神,连自己都舍不得多饮一口的——低阶灵泉“寒潭凝露”!
他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纯净、带着淡淡寒气的灵气瞬间弥漫开来,让洞内浑浊的空气都为之一清。
凌云霄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试图去解开裹着小猫的剑袍,露出它身上的伤口。然而,那被血污和污泥粘成一绺绺的毛发,以及小猫微弱却本能的反抗瑟缩,让他动作更加僵硬。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放弃了徒劳的解衣动作。转而,他凝聚起一丝极其细微、精准到极致的元力,如同无形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小股冰凉的灵泉泉水,从玉瓶中缓缓引出。
他屏住呼吸,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精密的雕刻。那一小股清泉,带着清冽的寒气,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滴落在小猫左肩胛骨那个被指芒洞穿、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呜——!!!”
冰冷刺骨的泉水混合着伤口撕裂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狠狠刺入顾砚昏沉濒死的意识!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微弱却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冰冷的石床上剧烈地瑟缩抽搐起来!原本涣散的碧色瞳孔因剧痛而猛地收缩,又因虚弱而迅速涣散!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让凌云霄的动作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隔着厚厚的剑袍,将那只正在痛苦抽搐的小小躯体紧紧抱在了自己胸前!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痛苦的蔓延。
就在这身体接触更加紧密、顾砚因剧痛而意识短暂凝聚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比清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意念,毫无阻碍地、强行闯入了顾砚因重伤而变得异常敏感(猫形态下)的识海深处!
那不是声音!
那是直接烙印在灵魂上的、属于凌云霄此刻最真实、最强烈的心声!
“嘶……” (一种带着极度惊愕和某种奇异触感的抽气声)
“好小……好软……” (指尖隔着衣袍传来的、属于幼猫脆弱躯体的触感,带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近乎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微温,如同电流般冲击着他常年握剑、只接触冰冷金属的神经!)
“这气息……怎么回事?!” (困惑!极其强烈的困惑!当紧紧抱住这小小的、颤抖的生命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而温和的气息,如同最上等的暖玉,透过衣袍,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他的身体,抚平了他因常年练剑而积累在经脉深处的、连他自己都习以为常的细微燥意与剑煞戾气!这气息……绝非一只普通幼猫所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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