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塚乃圣地,非特定血脉或持此信物者,强行闯入,必遭万骨噬魂、先祖意志反噬,神魂俱灭!” 赵管事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入顾砚眼底,“你身负血脉,持此信物,当可入内。此去,是福是祸,是生是死,皆系于你一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砚肩头激动低鸣的墨玉,又看向身后疲惫却同样凝重的队伍。
“我等在此外围接应,布下防御阵法,最多等你三日。”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三日之后,无论你出与不出,我等必须撤离!此地……不可久留!”
三日!
顾砚紧紧握住手中温热的玉牌,感受着它传递来的、与这片骨塚之地血脉相连的悸动,也感受着赵管事话语中那沉甸甸的信任与无法言说的巨大压力。他抬头望向山谷深处那片翻涌的乳白色迷雾,迷雾之后,便是埋葬着无数灵猫先祖、蕴藏着猫神血脉真正奥秘的未知之地!
社恐的本能在疯狂尖叫,让他只想退缩回安全的角落。
但体内奔腾的血脉之力,肩头墨玉那充满渴望的呼唤,以及连日来被当成“玩物”般操控的屈辱和求生意志,如同三股拧在一起的绳索,死死地拽住了他想要后退的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山谷中那混合着古老尘土、枯骨气息和神圣威压的空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心脏的狂跳。他看了一眼赵管事,又看了看陈啸、铁塔、吴明等人,最终目光落在肩头的墨玉身上。
“等我回来。”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这四个字。
说完,他不再犹豫,将墨玉抱回怀中,紧紧握住那枚散发着莹白微光的猫爪玉牌,转身,朝着那片由无数巨大兽骨垒砌而成的、弥漫着乳白色迷雾的山谷入口,迈出了脚步!
就在顾砚的身影即将被入口处翻涌的乳白色迷雾吞没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跨越了空间,瞬间降临!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淬着寒毒的冰针,狠狠刺入了顾砚的背脊!
一道冰冷、漠然、却又带着穿透一切阻碍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烙印,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背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沉重!
顾砚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踏入圣地边缘带来的那点微薄的安全感,在这道目光下如同阳光下的薄雪,瞬间消融殆尽!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冰冷压迫与踏入圣地、血脉沸腾带来的奇异安全感相互交织、形成一种极其复杂而特殊的“临界”状态的瞬间!
顾砚那对被血脉之力强化到极限、处于微妙平衡的猫耳(物理和精神),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推开了最后一道屏障!
这一次,不再是破碎的意念碎片!
而是一段前所未有的、完整的、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心声”,带着一种主宰般的漠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清晰地、如同审判般直接烙印在了顾砚的灵魂深处:
“...终于...走到这里了么...”
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如同神明俯瞰尘埃完成既定的步骤,带着冰冷的审视。
(一个极其短暂、却足以令人窒息的停顿)
紧接着,那冰冷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逗弄掌中猎物般的奇异兴味:
“...小野猫...”
(玩味的尾音尚未消散,便陡然转沉,化作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
“...别让本座失望...”
(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收紧!)
“...否则...”
否则什么?
后面的话语并未吐出,但那戛然而止的冰冷,那瞬间弥漫开来的、如同九幽深渊降临的毁灭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失望……则死!
彻底的、形神俱灭的毁灭!
这冰冷的心声如同跗骨之蛆,带着绝对的掌控和残酷的威胁,瞬间冲散了灵猫塚边缘带来的最后一丝虚幻的安全感!将顾砚刚刚鼓起的勇气几乎再次冻结!
他猛地顿住脚步,站在那翻涌的迷雾入口,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回望。
身后是苍凉的白骨山谷边缘,是赵管事等人凝重担忧的目光,更仿佛是穿透了重重空间与迷雾,清晰地看到了那双隐藏在镇魔塔顶阴影中的、冰冷无情的眸子!那双眼睛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如同看着一只终于爬进了预定实验皿的……小白鼠。
屈辱、恐惧、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顾砚胸中疯狂冲撞!维持“隐藏”的精神力剧烈波动,头顶发丝下的猫耳轮廓剧烈颤抖,几乎要再次挣脱束缚炸立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生死,要由你来判定失望与否?!
我只是想活着!想在这个该死的世界安安稳稳地当一条咸鱼!想保护怀里这只依赖我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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