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猫认主与技能的“副作用”
灵兽苑昏黄的灯火下,顾砚抱着墨玉,几乎是被张师兄半拖半拽地拎进了赵管事那间弥漫着淡淡药草和皮革气息的小院。
晚风带着山间的凉意,却吹不散顾砚身上的血腥味、汗味和巷道的污浊气息。他左臂的衣袖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的硬块,脸颊靠近颧骨处那道灼伤红肿未消,肩胛骨更是传来阵阵闷痛。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得如同刚从泥潭里滚了三圈。
“赵管事。” 张师兄的声音依旧平板,言简意赅,“人带回来了,遇袭,受伤。” 说完,他松开顾砚的胳膊,如同完成一件任务般,退后半步,沉默地立在阴影里。
赵管事正伏案查阅一枚玉简,闻言抬起头。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精瘦、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脸上,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顾砚全身,在他左臂的伤口和脸颊的灼伤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但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顾砚怀中那只蜷缩着的、通体玄黑、四爪雪白的小猫身上时,那锐利的目光骤然一凝!
那是一种如同实质的穿透力!
顾砚只觉得怀中的墨玉似乎被这目光刺得微微瑟缩了一下,小脑袋往他臂弯里更深地埋了埋,发出一声细弱蚊蚋的“喵呜”。而顾砚自己,也感觉像是被剥光了审视,从皮肉到骨髓,尤其是手臂上那几道已经不再流血、正传来麻痒愈合感的抓痕,仿佛在赵管事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怎么回事?” 赵管事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顾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狂跳的心,将路上反复斟酌的删减版说辞磕磕绊绊地复述了一遍:去坊市交割香囊,张师兄离开后自己闲逛,不小心拐进僻静巷子,遇到几个见财起意的混混想抢他刚领的跑腿灵石,争执中被对方打伤,危急时刻被一位路过的、不知名的高人用剑气吓退了混混……
他刻意模糊了地点(死胡同)、混混的数量和具体修为(只说是混混),隐去了墨玉被抓的起因,更只字未提那诡异的“妖法”和容烬惊鸿一瞥的身影。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得更深,浑身因为紧张和撒谎而微微颤抖,抱着墨玉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小院里一片死寂。只有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顾砚能清晰地感受到赵管事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头顶盘旋,带着审视和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拙劣谎言下隐藏的所有秘密。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墨玉漆黑的毛发上,消失不见。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巨响。
张师兄依旧沉默地立在阴影里,如同一尊石雕。
半晌,赵管事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戳破顾砚明显的隐瞒。
“伤得如何?” 他问,目光依旧落在墨玉身上。
“还……还好,都是皮外伤……” 顾砚声音干涩。
赵管事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的目光终于从墨玉身上移开,重新落在顾砚脸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深沉的考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
“这只玄猫,” 赵管事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小院里,“毛色纯正,玄黑如墨,四爪踏雪,灵性内蕴。其血脉……颇为不凡。”
顾砚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墨玉抱得更紧了些。墨玉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停止了舔爪的动作,仰起小脑袋,圆溜溜的、如同纯净黑曜石般的眼睛,懵懂又警惕地看着赵管事。
赵管事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顾砚护崽般的手臂和他脸上尚未消褪的惊悸上扫过,最终,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缓缓道:“它既随你归来,又与你气息相连(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砚手臂的抓痕),便是与你有缘。此猫,便由你亲自照料吧。”
顾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赵管事……不追究?还把墨玉交给他?
“好生待之。” 赵管事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告诫,“莫要辜负了这份机缘,也莫要……辜负了它。”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再次敲在顾砚的心上。他看着赵管事那深不见底、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懵懂依偎着自己的小玄猫,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沉甸甸的责任感同时涌上心头。
“是……是!弟子一定好好照顾它!” 顾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赵管事不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张师兄也无声地转身离开,如同他来时一样沉默。
抱着墨玉回到那间熟悉的、弥漫着猫毛和稻草气息的杂物间,顾砚才真正放松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瞬间将他淹没。阿花和煤球立刻围了上来,焦急地蹭着他的腿,发出担忧的“喵呜”声,嗅着他身上的血腥和墨玉陌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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