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位于江城旧区,并非张扬的西式别墅,而是一处占地颇广、青砖灰瓦的深宅大院,透着百年世家沉淀下的低调与厚重。然而,林墨的脚刚踏入门槛,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宅邸本身的风水格局并无大碍,甚至可称上佳,前庭开阔,后院倚靠一小片人造土坡,符合“前有照,后有靠”的基本原理。但一股极其隐晦、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寒衰败之气,却萦绕在宅院深处,尤其是后方主屋的方向,与这宅院本该有的生气勃勃格格不入。这股气息并非之前遇到的煞气那般暴戾,却更加绵密歹毒,如同慢性毒药,不断侵蚀着居住者的生机。
顾长风引着林墨四人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主屋。屋内药味浓郁,一位须发皆白、骨瘦如柴的老者躺在病榻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正是顾家老爷子顾承业。他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但诡异的是,其命火并非自然衰微,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锁住”并缓慢地“抽取”。
苏月白不动声色地打开探测仪,屏幕上的数据立刻出现异常:“生命磁场极其微弱,但周围环境磁场中检测到异常的、带有汲取性质的阴性波动。源点……在窗外。”
林墨的目光顺着波动来源望去,穿过雕花木窗,落在主屋后窗外庭院中的一棵大树上。
那是一棵枝干虬结、形态奇古的槐树。槐树,木中之鬼,性属阴,极易吸引阴灵煞气。寻常人家避之不及,绝不会将其种在主屋如此近的地方。
“顾先生,这棵槐树,是何时所种?”林墨问道。
顾长风一愣,回忆道:“这树据说是我曾祖父亲手所种,已有百年树龄。以前一直好好的,枝繁叶茂,还是我父亲年轻时乘凉读书的地方。也就是近半年,我父亲病倒后,这树也开始有些萎靡,掉了不少叶子。”
林墨走近窗边,仔细打量那槐树。树干粗壮,需两人合抱,树皮黝黑皲裂,但在那皲裂的纹路深处,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泽,仿佛浸染了干涸的血液。他的灵觉深入感知,赫然发现,这槐树的根系深处,竟缠绕着一股极其精纯且充满怨念的阴性能量,并通过根系,如同无数根无形的管道,与病榻上顾老爷子的生命本源连接在一起!
这并非简单的树木成精或阴气汇聚,而是有人以这百年槐树为媒介,布下了一个极其恶毒的“夺运转生局”!
“问题就出在这棵树上。”林墨语气沉凝,“它被人动了手脚,成了一个邪阵的阵眼,正在不断汲取顾老爷子的生命力和自身气运。”
“什么?!”顾长风脸色剧变,“是谁?为何要害我父亲?”
“布此局者,手段高明且心思歹毒。”林墨解释道,“此局并非立刻致命,而是缓慢抽取,让人缠绵病榻,受尽折磨。同时,被抽取的生命力与气运,会通过这槐树转化,传递给布局者指定的人或地方。顾老爷子之前身体硬朗,气运绵长,正是此局绝佳的‘养料’。”
他指尖凝聚一丝灵力,凌空画了一个探查符文,打向槐树树干。
符文触及树干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槐树周身黑气一闪,树干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邪异的红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混合着冰冷的怨念反向冲击而来,试图震散林墨的灵力!
与此同时,病榻上的顾老爷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
“父亲!”顾长风惊呼。
“果然有防护!”林墨眼神一冷,并未强行对抗,而是瞬间收回灵力,那红光和排斥力也随之隐去。“强行破局,会加速对顾老爷子的伤害。布阵之人,心思缜密狠辣。”
苏月白看着数据上刚才瞬间爆表的阴性能量读数,快速分析:“能量性质与幽冥阁同源,但更加精纯和隐蔽。像是一种……经过改良和伪装的秘术。”
陈天佑握紧了拳头:“又是幽冥阁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
林墨沉吟片刻,对顾长风道:“顾先生,此局复杂,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先稳住顾老爷子的情况,隔绝这槐树对他的持续侵蚀。”
他取出几张之前绘制的“守元符”,递给顾长风:“将符箓贴在老爷子床头和心口,可暂时护住其心脉元气,延缓生机流逝。另外,在主屋周围,尤其是靠近槐树的这一侧,立刻撒上香炉灰和朱砂混合的粉末,形成隔绝带。”
顾长风此刻对林墨已是言听计从,连忙吩咐下人照办。
林墨则走到院中,绕着那棵妖异的槐树仔细观察。他注意到,在槐树背阴面的根部土壤,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他示意陈天佑用工具小心挖掘。
挖开不到半尺,陈天佑的棍尖触到了一个硬物。清理开泥土,赫然是一个用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巴掌大小的棺材!
石棺做工精致,棺盖上刻满了与树干上相似的暗红色邪异符文,棺身冰凉刺骨,散发着浓烈的死寂与怨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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