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扒着窗户缝,眼睁睁看着那几个被铁链锁着的和尚道士被官兵推搡着远去,哭喊声和呵斥声渐渐消失在镇子另一头,只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邪性了。妖魔闹得凶,官府不去抓,反倒先逮起自己人来了?
他赶紧关上窗户,闩死,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心砰砰直跳。怀里那三十两银子和刚得的奖励,此刻感觉像是烫手的山芋,揣着都不安稳。
“来福,”他压低声音,对着角落的土狗说,“咱们得赶紧溜,这地方不能待了。”
来福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
天刚蒙蒙亮,镇子里还一片寂静,清风就背上包袱,拉起来福,轻手轻脚地下楼结账。掌柜的打着哈欠,也没多问,找了零钱。
一出客栈门,清晨的冷风一吹,清风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去哪?不能往回走,李家镇那边有个尸魔矿洞。往前?谁知道前面什么光景。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听打听消息。镇口有个卖炊饼的早摊,支着个破棚子,热气腾腾。清风走过去,要了两个炊饼,掰了一半喂给来福,状似无意地跟摊主搭话。
“老哥,生意不错啊…刚才我看一大早就闹哄哄的,官爷们抓人呢?”
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人,闻言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可不是嘛!说是查什么‘左道邪术’,唉,这年月,有点本事的和尚道士都快被抓完了。”
“左道邪术?”清风心里一咯噔,“修行之人也抓?”
“谁说不是呢!”摊主叹了口气,“听说是京城里下了旨意,说是什么…哦对,‘禁绝淫祀,清查异术’!怕修行人借着法术蛊惑人心,闹出乱子。下面的人为了交差,管你是不是正经修行的,有点能耐的先抓了再说!”
他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小道长,我看你也是…路上行走可得留点神,最近盘查得紧,没啥度牒凭证的,最好绕开大城和官兵。”
清风听得心里发凉。度牒?玉碟?师傅倒是提过一嘴,说那是朝廷发的“执照”,可他哪有那玩意儿!他这才明白,为啥师傅非要他攒够功绩去换玉碟,合着没这玩意儿,在外面摆摊算卦都可能被当邪教抓了!
“多谢老哥提醒!”清风连忙道谢,心里那点因为突破和发财带来的得意劲彻底没了,只剩下紧迫感。
必须尽快搞到玉碟!不然寸步难行!
他不敢再耽搁,三口两口吃完炊饼,拉起还在舔饼渣的来福,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黑山镇。
官道是不敢走了,谁知道会不会撞上巡逻的官兵。他只能捡那些荒僻的小路走,遇到村庄都绕着道,生怕惹上麻烦。
一路上的景象越发荒凉。田地荒芜得多,村庄破败得多,偶尔遇到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麻木的警惕,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清风把怀里的铜钱和断剑捂得更紧了,内力暗暗运转,警惕着四周。来福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安,不再到处乱嗅,紧紧跟在他脚边。
中午时分,他在一条小河边停下来歇脚,掏出干粮啃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光躲不是办法,得赚钱,攒功绩,换玉碟。可怎么赚?现在这情况,摆摊是不用想了。难道真得去抓妖除魔?可稍微厉害点的,像矿洞尸魔那种,上去就是送菜。
他想起了义庄超度游魂的经历。安全,收益还行,最主要的是——这算不算“除魔”?
系统好像认这个!而且超度亡魂,怎么说也是积德行善,官府总不能因为这抓人吧?
思路一打开,他立刻觉得这条路可行。乱世之中,别的不多,就是死人多,孤魂野鬼多!
他兴奋地掏出那本《基础超度术》翻看起来。里面记载了几种简单的超度安魂的法咒和手印,需要配合内力与一丝道行施展。他试着比划了一下,感觉比昨晚瞎蒙强多了。
“以后道爷我就专业超度了!”他给自己打着气,“争取早日超度成行业标兵,换张玉碟保平安!”
休息够了,他继续赶路。专挑那些看起来荒僻、可能有乱葬岗或者废弃村落的地方走,胸口那枚铜钱成了他的指路明灯。
接下来几天,他还真靠着铜钱的指引,找到了两处小的孤魂聚集地。一处是荒山里的几座无主老坟,飘着三两个浑浑噩噩的游魂。另一处是个被山贼屠戮过的小荒村,怨气稍重些,有五个残魂。
有了《基础超度术》和铜钱的辅助,再加上他内劲一品的修为,处理起来比在义庄时轻松了不少。手指一点,白光闪过,怨魂消散,反馈回来一丝微薄却精纯的能量融入道行,系统也叮叮当当地奖励了些许道行丹和内功丹。
虽然每次超度完都累得跟狗一样(来福:?),但看着道行和内力都在稳步增长,清风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路子,稳!
这天傍晚,他超度完荒村里的最后一个残魂,累得一屁股坐在断墙上喘气。来福在旁边扒拉着烧黑的木头,似乎找到了半截烤焦的什么东西,啃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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