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凌玥表现得异常“顺从”。
王春花指使她干活,她便默默去干,只是那速度慢得能让王春花心梗。让她把家里仅有的细粮做成面条给即将去相亲的凌胜利吃,她就在和面时“不小心”多放了一把粗糠,吃得凌胜利直皱眉头,骂骂咧咧。
她在隐忍,在观察,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收网前,冷静地评估着猎物的习性与环境的每一个细节。
凌家人的贪婪与愚蠢,在她眼中暴露无遗。凌建国,名义上的养父,是个在厂里混日子、在家装聋作哑的懦夫。王春花刻薄泼辣,掌控着家里的一切。凌胜利,被宠坏了的混子,一心想着靠相亲攀高枝,对凌玥呼来喝去。凌芳,娇纵虚荣,时刻想着压凌玥一头,抢占所有好处。
而那块玉佩,据凌玥暗中观察,应该就被王春花藏在了她和凌建国那屋炕柜角落的一个小木匣里,日夜守着。硬抢,成功率低,且容易彻底撕破脸,在她实力未恢复前,并非上策。
她需要机会,一个能让王春花主动、或者被动地让玉佩离开那间屋子的机会。
机会在第三天下午来了。
凌胜利穿着一身崭新的、熨烫得笔挺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准备出门去赴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次相亲。据说女方父亲是区革委会的一个小头目,若能成,凌胜利就能鲤鱼跃龙门。
王春花如同送将军出征般,将凌胜利送到门口,千叮万嘱,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期待。凌芳也在一旁凑趣,眼里却藏着嫉妒。
就在凌胜利意气风发地踏出院门的那一刻,王春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往屋里冲,嘴里嚷嚷着:“哎哟!差点忘了!得让胜利把那玉佩戴上!听说那家的姑娘就喜欢这些老物件,说是能沾沾福气!”
凌玥正在院子里看似费力地搓洗着全家人的脏衣服,闻言,低垂的眼眸中精光一闪。机会!
王春花果然抱着那个小木匣从屋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好东西,当年那女人留下的,肯定值钱!给我儿子撑撑场面……”她打开匣子,拿出那块用红布包着的青色玉佩,阳光下,玉佩温润的光泽似乎都带着一丝不凡。
凌芳也凑了过去,眼中闪过贪婪:“妈,我也要戴!”
“去去去!你哥正事要紧!”王春花不耐烦地推开她,拿着玉佩就往外追。
凌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玉佩真被凌胜利戴出去,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两口子打起来了,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年头,邻里看热闹是天性。王春花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伸长脖子就往隔壁瞧,手里的玉佩也忘了收起来。
凌玥当机立断!她假装被争吵声吸引,站起身,手里还沾着肥皂泡,“不经意”地快步向王春花走去,似乎也想看看热闹。
“妈,隔壁咋了?”她声音带着一丝“好奇”,身体却精准地撞向了王春花拿着玉佩的手。
“哎哟!”王春花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玉佩脱手飞出!
电光火石之间,凌玥脚下一滑,看似要摔倒,手却快如闪电般在空中一捞,将玉佩稳稳接住。整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王春花的注意力还在隔壁的吵闹上,根本没看清具体细节。
“妈,对不起!我没站稳……”凌玥连忙道歉,脸上带着“惊慌”,将玉佩递还给王春花,指尖在递过去的瞬间,极其隐蔽地在玉佩背面一抹。一点微不可查的、她自己特制的无色无味粉末,已经沾了上去。这是她这两天利用能找到的有限材料(如某些植物根茎、灶膛灰等),勉强提炼出的微量致幻剂,效果不强,但足以让人精神恍惚,产生幻觉。
王春花一把夺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摔坏,这才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瞪了凌玥一眼:“毛手毛脚的败家玩意儿!差点坏了你哥的大事!”她没再耽搁,骂骂咧咧地追出去给凌胜利送玉佩了。
凌玥站在原地,看着王春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接下来的半天,凌玥耐心等待着。她依旧做着繁琐的家务,但内心的弦已经绷紧。
傍晚时分,凌胜利回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崭新的中山装上也沾了些尘土,显然相亲结果并不理想。他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随后传来了王春花焦急的询问声和凌胜利不耐烦的低吼。
没多久,王春花红着眼圈出来了,嘴里不住地骂着“眼高于顶的小贱人”,看向凌玥的眼神也更加不善,似乎想把所有火气都撒在她身上。
晚饭时,气氛压抑。凌胜利灌了几口劣质白酒,眼神开始发直。突然,他指着空荡荡的墙角,嘿嘿傻笑起来:“蝴蝶……好大的金蝴蝶……飞,飞过来……”
王春花和凌建国都愣住了。
凌胜利越说越离谱,开始手舞足蹈:“妈!你看!天上掉钱了!好多钱!都是我的!我的!”他猛地站起来,就要去抓那根本不存在的“钱”,差点带翻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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