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瞅那地儿,一荒野里头的破孤庙,夜风儿跟疯了似的穿房过梁。
破墙烂瓦堆里头,小星跟那儿盘着腿儿坐着呢,手指头跟鸟翅膀似的,在半空瞎扑棱。
就见一道瞅不见的琴弦,从她手指头尖儿滋溜一下就蹿出去了,那音波跟水似的咕噜咕噜直转,整出一段老干净、老古老的调调儿——那可不就是战歌嘛,老多人骨头缝儿里的军魂都跟着这调儿嗡嗡响,那是没正儿八经封过,可祖祖辈辈往下传的狠话!
小星脑瓜门子上都冒汗珠子了,可压根儿不是累的,她正使老鼻子劲儿琢磨这世上所有那股子打仗的精气神儿都往哪儿跑呢。
冷不丁,那琴音“嘎”一下停了。
小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指头跟让电打了似的,一下子就僵巴那儿了,跟摸了烧红的铁链子似的。
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小星觉着自个儿魂儿都让人跟拽面条似的,“咵”一下给扯了老长——就听见里头有个压根儿不搭调的动静,掺在原先清亮的调调儿里头,跟烂肉藏骨头缝儿里似的,凉飕飕、邪性巴拉的,还“吧唧吧唧”直响,恶心巴拉的。
“我嘞个去,这……这是鬼哭狼嚎啊?”
小星牙都快咬碎了,顺着那股子邪乎劲儿,死乞白赖地往上倒腾。
那音儿跟大河似的,小星就跟那过河的愣头青,一步一步可劲儿往黑咕隆咚的地儿扎。
越往根儿上靠,那动静越清楚——压根儿不是大活人扯着嗓子嚎,那是死鬼在那儿瞎扑腾呢,瞅着是有啥玩意儿,硬把该入土消停的魂儿给薅回阳间,扒皮抽筋儿啊!
小星脑瓜里“唰”一下跟放电影似的:地底下老深一旮旯有个祭台,那石头柱子上画满了瞎胡咧咧的符,正中间挺挺儿躺一死玩意儿。
这人胸脯子都让人豁开了,半截锈得没样儿的指挥刀杵里头,手心儿上那打仗留下的印子,让符给倒着画,跟那反插的破旗子似的。 嘿,瞅瞅那黑咕隆咚、雾啦吧唧的地儿,老鼻子微弱的气儿从四面八方直往这儿跑,全一股脑儿汇到那尸身子上,完了还叫人给鼓捣成一股假了吧唧的“信仰洪流”,供到神权教那老高的台子上咧。
“赵三炮……”小星一瞅那脸,立马认出来了。
这人早先在补给站当炊事兵,三年前妖兽跟疯了似的猛扑过来,他为了护着伤员,楞是一头扎进火海里头,等再找着他的时候,就剩半拉焦糊的尸身子喽。
军部还给追封成“烈士”嘞,可谁能寻思到,他那尸首悄么声儿地叫神权教给刨走了,鼓捣成啥“傀儡旗桩”。
他们哪是在祭英雄啊,纯纯瞎扯淡!分明就是把人那信仰,硬给整成拴人的锁链子。
小星指甲都快掐进手心儿里去了,声儿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你们可太不是玩意儿了,敢糟践守岗的爷们儿!”
说时迟那时快,她十根手指头“啪嗒”一下使劲儿往下一压,那战歌“哗”地一下就变调儿了,压根儿不是早先那慢悠悠传信儿的调儿,活脱脱成了一把贼拉锋利的音刀,“嗖”地一下就奔那地底下的祭坛扎过去了!
可眼瞅着她就要把那邪乎的能量给切断了,“哐当”一下,一股反劲儿“嗖”地就撞过来——
“噗!”
小星“哇”地吐出一口老血,整个人“噔噔噔”往后直踉跄,亏了靠着那破墙根儿,要不指定得摔一狗吃屎。
嘴角那血“滴答滴答”往下淌,让月光一照,红得瘆人。
“操!有挡着的玩意儿……他们使灵心玉碎碴子压那真格的战意呢。”她喘着粗气,眼里头那火“蹭蹭”直冒,“可他们压根儿不知道,真格的战歌,压根儿不怕死,更不尿那些牛鬼蛇神!”
这当口儿,葬兵岭边儿上那坟圈子里头。
刀七正拎着个油灯溜达着巡夜呢。
他步子迈得那叫一个瓷实,一脚一脚都踩出三短一长的点儿,跟给那些回不了营的死鬼点名似的。 嘿!那风沙“呼呼”地刮过碑林,把他那衣角吹得“哗啦哗啦”直响,可咋都吹不走他心里头那股憋屈巴拉的躁劲儿。
冷不丁地,脚底下“哐当”一震。
嘿,可别寻思是心跳,也不是脚步瞎嘚瑟,那是大地在那儿抖搂呢——就那老熟悉的、跟战意共振一个调调的动静,好家伙,居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了,还乱成一团麻。
他“嘎”一下就站住了,眼珠子“嗖”地扫向不远处那座新坟。
那是赵三炮那主儿的衣冠冢,虽说里头没埋他那身子骨,可红姑死犟着非要给他立块碑,嘴里头还念叨啥“人走了,岗还在”。
可瞅这会儿,那坟头的土正一鼓一鼓地往上拱,黑不溜秋的雾跟血似的往外渗,一股子腥了吧唧、阴飕飕的味儿。
“坏菜了!”
刀七扯着嗓子一吼,撒丫子就扑过去,手里那铁锹“呜”地横扫出去,打算把那还没全从土里冒出来的邪玩意儿再给摁回去。
可刚快挨着的时候,一只白不拉几的手“嗖”地一下从土里蹿出来,手指头跟钩子似的,直奔他嗓子眼儿就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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