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海军区最高指挥室里的气氛，那可比大半夜还压抑呢。
金属墙壁冷冰冰的，泛着幽蓝幽蓝的光，墙面上还有些暗暗的金色纹路，就像睡着了的血管似的，跟着一种低频电流轻轻抖着。
空气就像铁块一样，死死地凝在那儿。每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那种金属生锈的又腥又冷的味儿，感觉声音在这个地方都能被吞掉。
沈千刃在客人坐的地方端端正正地坐着，手指头轻轻敲着红木桌子。那敲桌子的声音，听着挺清脆的，可又让人觉得沉甸甸的，就像钟摆一下下敲在人的心坎儿上，在场的将领们心里头都跟着起了波澜。
他身后站着两个宗门的长老，就像影子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儿。他们的衣袍自己就动起来了，也没风啊，那股子灵压就像霜雪盖在地上一样，悄无声儿地就把这个象征着军权中心的会议室，变成了宗门意志的审判场。
“各位将军啊，”沈千刃的声音听起来挺温和的，但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劲儿就跟宣读老天爷的旨意似的，“演武的结果呢，我们认了。林澈啊，他确实是凡人身体能达到的极限了。可是呢，极限毕竟就是极限啊。”他的眼神慢慢地从一张张铁青的脸上扫过去，“指挥边境上那百万大军，调动关系着国家命运的防线，靠的可不是一个人的蛮勇，那得靠灵力啊。要是没有灵力，战略级的法阵就驱动不了，千里之外有啥动静也感觉不到，更没法跟‘它们’在最高层次上对抗了。”他停了一下，然后把语气变得像是很“关切”的样子说：“最近啊，‘北渊波动’的频率一下子提高了37%呢。我们宗门的灵网监测出来，已经有一点点‘异界侵蚀’的苗头了。再看看现在军区那边的法阵，响应起来要慢1.8秒啊，这在那种特别重要的战略对抗里，可是能要命的事儿。我们就寻思着啊，让长老会带头把‘镇国九宫阵’给升级一下，再把宗门的‘天眼系统’给接进去，这样就能对所有地方实时监控了。”
他突然就变了话头，这时候才露出他的真实目的，说：“所以呢，我就代表那些个宗门一起提个建议。为了大局着想啊，东海军区边境调度的权力，得先交出来，让宗门联合长老会来管。我们呢，会派最厉害的弟子去帮忙军区防守。这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你这说的什么狗屁话！”赵刚大吼了一声，就像突然在平地上炸了个雷一样。他“啪”的一下狠狠拍在桌子上。那桌子可是特制的抗冲击合金做的，平常就是炮弹打上去都留不下印子，可这时候被他这么一拍，硬生生地被压进去了半寸。那手掌印就像刻上去的一样清楚，手掌印边缘的金属还微微卷起来了，发出很小声的“滋啦”声，就好像有电流在桌子里面乱窜似的。他眼睛红得像要冒火，喉结一上一下地动着，就跟一头被人逼到绝路的狮子似的，大声吼道：“玩不起就想明抢啊？沈千刃，我可跟你说，东海军区这道防线，那是我身后百万将士，用一代又一代人的命和血才建起来的！可不是你们那些眼高于顶的宗门用来争权夺利的玩物！”
沈千刃只是冷冷一笑，啥话也不说了，可那眼神里的轻蔑啊，就跟刀似的，好像在说：跟这些凡夫俗子有啥好理论的？
会议室里一下子就僵住了，安静得可怕。
好几个军部的高层都皱着眉头，互相使着眼色。他们心里啊，又怕宗门的强权，又对沈千刃说的那种“现实”感到无奈。
林澈没有灵力，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而这场风波的中心人物林澈呢，这时候根本就没在会议室里。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悄悄从住的地方出来了，踩着早晨的霜就往新兵训练营去了。
演武场上，早晨的风一吹，尘土就到处乱飞，阳光斜着照下来，把那些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小虎和其他几十个刚入伍没多久的少年把林澈围在中间，他们那一张张还很稚嫩的脸上啊，全是那种特别狂热的崇拜。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滴到滚烫的沙地上，还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他们都屏着气，聚精会神的，好像连呼吸重一点都会打扰到这位新冒出来的传奇人物似的。林澈就那么平静地瞅着他们，眼神越过这些年轻的脸蛋儿，就好像看到了特别遥远的地儿似的。
他一个字儿都没提战技的事儿，灵力啥的也半句没说。
“三月前，铁脊关那块儿，七号补给线那儿。”他说话声音不大，可就像风穿过树林似的，清清楚楚地就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天晚上啊，风嗷嗷大，咱们运物资的铁索桥都被吹断了。桥那头儿呢，是三千兄弟断粮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啊。上头下的命令就是，不管咋样，都得把物资送过去。”
那些少年都屏住呼吸了，耳朵里就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了。
“没桥了，咱们就拿身体搭。第一个人跳下去，就被湍急的水流给卷走了。第二个、第三个……咱们没一个人会飞的，也没谁有那种能拔山的灵力。”林澈的声音变得低沉了，指尖上那些旧伤疤隐隐作痛，就好像那天晚上的寒风又吹过手心儿似的，“风把咱们的喊叫声都给吹散了，咱们都听不清彼此喊的是啥。但是咱们心里都明白，那桥眼瞅着就要炸了，人，可不能往后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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