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动山摇。帐篷外不远处,传来了重物砸落地面的巨响,甚至压过了雷鸣。地面传来清晰的震动。
一切忽然陷入了诡异的静止。雷声停了,雨也小了,只有风吹过山谷,带着呜咽。但那死寂比之前的雷暴更令人胆寒。
“它……它掉下来了?就在我们附近?”小李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张建国强忍着恐惧,拿起强光手电:“我……我去看看。”
“别去!张工,别出去!”小陈死死拉住他的衣角。
但张建国的好奇心,或者说,那种被巨大未知攫住后产生的、病态的探究欲,压倒了他的恐惧。他挣脱小陈,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像一把脆弱的小刀,试图切开无尽的墨色。光柱摇晃着,扫过泥泞的地面、倒伏的灌木……
然后,光柱定格了。
就在帐篷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浅坑。坑里,匍匐着一大段焦黑的、仍在微微抽搐的巨蟒躯干!这段躯干比水桶还粗,表面鳞片破碎,皮开肉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冒着丝丝白烟的肉。更让人头皮炸裂的是,在那段躯干的断裂处,没有鲜血淋漓,而是缠绕着一种诡异的、如同实质的黑色雾气,仿佛有生命般在蠕动、修复。
似乎感应到了光线,那段躯干猛地一颤!
然后,在躯干断裂的横截面上,那焦黑的肌肉和组织一阵扭曲、蠕动,最后……竟然挤出了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浑浊、爬行动物般的竖瞳!
那只眼睛没有眼皮,就那么赤裸裸地、充满无尽痛苦与怨毒地,死死盯住了手电光后的张建国!
心理植入完成了。 在这一刻,张建国知道,无论他今后能否活下去,这只从血肉中诞生的、非自然的眼睛,将永远烙印在他的噩梦里,成为他所有恐惧的源头。
“嗬……嗬……” 那断蟒的伤口处,发出了类似风箱破裂的喘息声。它开始动了!不是用不存在的四肢,而是像蛞蝓一样,利用肌肉的收缩,拖着焦黑破碎的身躯,朝着帐篷,一点一点地爬了过来! 在泥地上留下一道宽宽的、混合着黏液和焦糊组织的痕迹。
“跑!!!” 张建国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一声嘶吼,转身就想拉起队友。
但他回头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
帐篷的帆布内壁上,不知何时,映照出了数个扭曲的、细长的黑影!它们如同鬼魅,在帐篷外徘徊,投射在上面的影子,像极了……无数条蠕动的蛇!
帐篷的拉链门,正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缓慢地、坚定地拉开。一只覆盖着粘液和细小鳞片的、非人的手,或者说爪子,正扒在门边上!
场景绑定与终极恐惧降临。 帐篷,这个他们最后的、脆弱的避难所,被彻底侵犯了。安全空间化为乌有。
“啊——!!!” 小陈的尖叫达到了顶点,然后戛然而止——她的嘴巴被一只冰冷黏腻的手从后面捂住了。不知何时,帐篷的底部被撕开,有东西钻了进来!
小李吓得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却撞到了一个“人”。他抬头,看见了一张青灰色的、毫无生气的脸,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眼睛里是和他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竖瞳!
张建国最后的意识,是看到帐篷被彻底撕开。帐篷外,不再是山谷,而是一片翻滚的、深不见底的黑暗。那只从断蟒血肉中长出的巨大竖瞳,填满了他的整个视野。伴随着一股混合着焦肉、腥臭和硫磺的恶臭,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
尾声:老周的日记(续)
1995年8月21日,雨停,阴。
他们没回来。搜索队只在野人谷边缘找到了他们破碎的帐篷和散落的仪器。帐篷里有挣扎的痕迹,还有一股……怎么都散不去的腥臭和焦糊味。谷地中央,有一片区域被烧得焦黑,泥土像是被翻过,留下了一道巨大、扭曲的爬行痕迹,通向山谷最深处的洞穴,那里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村里老人说,“蛟”渡劫失败了,怨气不散,化了“地蛟”,就盘踞在这山底的深处。那东西,恨天,更恨人。
从此,石门村的人再也不敢在雷雨夜出门。甚至,连深夜上厕所都成了一种煎熬。
(以下内容字迹潦草,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写下)
1995年8月25日,夜。
我也开始害怕了。害怕窗户,害怕黑暗,尤其是……害怕下雨天。
刚才起夜,迷迷糊糊坐在马桶上。山里夜晚寂静,只有水管里空洞的水滴声。我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拖鞋在哪……
就从马桶后方与地面的那道缝隙看出去——
本该是空荡的浴室地砖上,此刻,正有一双覆盖着黏液和细微鳞片的、青灰色的脚,脚趾朝里,静静地站在门外。
一股熟悉的、混合焦糊与腥臭的味道,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
我不敢动。
我甚至不敢呼吸。
我知道,它来了。
它一直都在。
而下一个雷雨夜,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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