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尘土和疲惫,也暂时冲散了吴邪脑海里那点残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晕眩感。
他换上干净的居家衣服,浑身清爽地走出客房,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堂屋里已经摆上了晚饭。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香气扑鼻。中间一大盆奶白色的鱼汤尤为诱人,旁边还放着一壶温好的蜂蜜水。吴奶奶已经坐在主位,福伯正忙着布菜。王胖子早就搓着手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盆鱼汤,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
张琪琳也已经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就在吴奶奶的右手边,与吴邪的位置相对。她换了一身素净的深色衣衫,洗去了风尘,更显得眉目如画,气质清冷。那枚麒麟玉镯戴在她腕上,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与她整个人浑然一体。
吴邪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张琪琳旁边的位置。他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镯子,心里美滋滋的,然后才笑嘻嘻地对吴奶奶说:“奶奶,这鱼汤闻着真香!肯定是福伯的手艺!”
吴奶奶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接话,但脸色明显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她拿起筷子,示意开饭:“都吃饭吧,跑了一天,不饿吗?”
“饿!饿死了!” 王胖子立刻响应,筷子精准地伸向一块煎得金黄的鱼肉,“老太太,福伯,那我可不客气了!”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吴邪和胖子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吴奶奶吃得慢条斯理,偶尔问几句他们白天“体验生活”的细节,吴邪和胖子早就对好了口供,只挑些无关紧要的趣事说,比如胖子怎么被野蜂追得满山跑,吴邪怎么在溪水里滑倒摔了个屁墩儿,逗得吴奶奶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张琪琳吃得很少,也很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她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吴邪因为讲述而眉飞色舞的脸上,或者在他被鱼刺卡到轻微皱眉时,视线会多停留一秒。
“说起来,” 吴奶奶放下汤匙,拿起旁边的蜂蜜水喝了一口,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张琪琳的手腕,“琪琳这新镯子,质地和雕工都很不寻常,不像市面上常见的东西。小邪,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吴邪心里一紧,嘴里还叼着半块鱼肉,含糊地应道:“啊?就……就在一个很偏的山洞里……偶然发现的。” 他不敢说为了这镯子他们差点被塌方的石头埋了,更不敢提那山洞里诡异的机关和差点让他交代在那里的尸蟞群。
“山洞?” 吴奶奶眉头微蹙,“什么山洞?安全吗?”
“安全!绝对安全!” 王胖子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抢着回答,“就是个普通的天然溶洞,我们就是好奇进去看看,没想到运气好,捡到了这个!估计是以前哪个大户人家遗落的老物件吧!” 他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吴奶奶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那玉镯上的麒麟暗雕,古朴神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绝非凡品,更不可能是随便什么山洞里能“捡”到的。她看了看眼神闪烁的吴邪,又看了看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胖子,最后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张琪琳。
张琪琳感受到吴奶奶的目光,抬起眼帘,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平静地开口,声音清冷如玉镯相碰:“一处古迹。清理了些东西,顺手所得。”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否认山洞,也没承认是“捡”的,反而暗示了过程并非毫无危险(清理东西),但结果(顺手所得)又显得轻描淡写。
吴奶奶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从这简短的描述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深深地看了张琪琳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有张琪琳在,吴邪至少性命无虞,至于过程如何凶险,这孩子既然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告诫:“你们年轻人,有探索精神是好事,但凡事要懂得量力而行,安全第一。尤其是你,小邪,别总仗着有琪琳在,就什么都不怕。”
“知道了,奶奶,我以后一定小心!” 吴邪见奶奶不再深究,连忙保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对张琪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是琳琳厉害,一句话就搞定了。
饭后,吴奶奶年纪大了,有些乏,便由福伯扶着回房休息了。堂屋里只剩下三个年轻人……以及永远像背景板一样安静,却又无法忽视的张琪琳。
胖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瘫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吴邪,旧事重提,不过这次压低了声音:“哎,天真,说真的,那镯子到底啥来头?你刚才可没跟老太太说实话吧?胖爷我瞧着,那玩意儿不像‘捡’的,倒像是……从哪个不得了的斗里摸出来的明器?可这气息又挺正的,怪了。”
吴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琪琳,见她没什么表示,才小声对胖子说:“你别瞎猜!不是什么明器!就是……就是一个很古老的地方找到的。具体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脏东西。”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后怕,“不过过程是挺险的,要不是琳琳,我可能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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