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织,将城市笼罩在一片迷离的水汽中。
慕斯年跟随着黑衣人的脚步,踏入一辆早已等候在巷口的黑色轿车。
车内光线昏暗,驾驶座与后座之间隔着一道深色隐私玻璃。
黑衣人沉默地发动车辆,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
慕斯年靠坐在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丝绒包裹的信物。
入手的微凉触感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气息,让他心绪难平。
他暗中运转内息,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同时也在飞速思索——
这信物确实是慕家之物,样式古朴,名为“溯洄”、
据家族古籍记载,只在涉及初代先祖秘辛或需唤醒某位“沉睡者”时才会动用。
而“沉睡者”一词,在慕家内部也仅是传说。
上次,是他大意了,因为妻子的事,扰乱了心神,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差点酿成大错。
想起上次,苏林晚差点遭遇暗算,他就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若非“灰鹞”在关键时刻出手,后果真地是不堪设想。
……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驶入市郊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无声的液压装置下缓缓打开,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被精心改造过的厂房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一丝若有似无的药草气息。
黑衣人将车停在一栋主建筑前,为慕斯年拉开车门:
“慕少主,请进。主人在等您。”
慕斯年下车,抬眸望去。
建筑外观保留着工业风的粗犷,入口处却悬挂着一幅陈旧的木匾,上面用篆书写着“归墟”二字,笔力苍劲,却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至此,他可以断定,跟上次的不是同一个人。
显然这一次,对方要“礼貌客气”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室内布置简洁而奇特,没有现代家具,只有几张古朴的竹榻和案几。
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山水画卷,画风写意,却隐隐透着风水布局的玄奥。
最里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人。
气场与上次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此人身着月白长衫,身形清瘦,背对着门口,正对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
窗外是园区内刻意保留的一潭死水,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室内的灯光,显得有些诡异。
“慕家的后人,终于来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久居深闺的滞涩。
慕斯年目光一凝。
眼前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锐利的精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身上的气息很怪,既有病弱的衰败感,又有一股深藏不露的威压。
果然,与上次“听雨轩”的不是同一个人!
“阁下是?”
慕斯年站定,语气平静,内息却已悄然运转至巅峰。
老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守秘人’。”
他指了指慕斯年口袋的方向,
“‘溯洄’在手,你不该问我的名字,而该问……你慕家那被尘封了百年的‘旧事’。”
“我慕家行事,何须外人置喙?”
慕斯年淡淡回应,
“阁下深夜相邀,又以信物相胁,恐怕不止是谈旧事这么简单。”
“哈哈……”
守秘人低笑起来,笑声嘶哑,如同破锣摩擦,
“果然是慕家的种,够硬气。
也罢,绕弯子没意思。
我请你来,是为了两件事。”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缓缓点向慕斯年:
“第一,百年前,慕家初代先祖曾与我家主人有过一桩交易,以‘一物’换取慕家百年气运。
如今,时移世易,那‘一物’该物归原主了。”
慕斯年心中一震:“什么物?”
家族史料中确有隐晦记载,初代先祖曾遇奇人,得授堪舆要术,但从未提及“交易”与“一物”。
“不急。”
守秘人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第二件事,才是与你夫人,苏林晚医生相关。”
提到苏林晚,慕斯年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她是我妻子,与你们无关。”
“有关,大有关联。”
守秘人缓缓起身,步伐虚浮地走到窗边,望着那潭死水,
“苏医生的医术,在西医领域已是顶尖,但她可知,她的双手,除了操刀,还能……续魂?”
“续魂?”
慕斯年皱眉,自己的妻子只是个普通人,这词用在她身上,过于玄乎了些,甚至有些荒谬。
“没错。”
守秘人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苏家,本是与我家同源的‘灵医’一脉,只是后来误入歧途,弃了祖业,改学西医。
但血脉中的‘灵韵’未绝,尤其是苏林晚,她的命格奇特,掌心‘悬针纹’隐现,正是百年难遇的‘续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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