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老奴……老奴怕是要不行了。”伯常躲在熊旅的院落里,声音发颤。
熊旅心里一紧,他知道这是楚穆王借“瘟疫”和“巫祝”的名义,清理成王旧部。但伯常是他在宫里唯一的依靠,绝不能让他死。他低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拉着伯常的手说:“伯常,你别慌,我有办法。”
他让伯常找来几块艾草,又让小内侍偷偷从厨房拿来些生姜和酒,按照现代记忆里的“消毒”方法,将艾草点燃,用烟熏房间,再用生姜泡酒后擦拭伯常的手心脚心。“你就说自己染上了疫病,但是用‘艾草熏屋’的法子治好了,”熊旅压低声音,“巫祝说瘟疫是怨气作祟,你能自己好起来,就说明你没‘沾染’成王的怨气,大王就不会杀你了。”
伯常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没想到几天后,宫里的疫病渐渐平息,而伯常“自愈”的事也传到了楚穆王耳中。楚穆王本就对巫祝的话半信半疑,见伯常不仅没死,还能干活,便顺水推舟,不再提“祭品”的事,只把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官流放了事。
经此一事,伯常对熊旅更加忠心,也渐渐发现这位王孙“不简单”——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想出奇怪却管用的法子,比如让宫女们用煮沸的水洗衣物,避免疫病传播;比如提醒负责粮仓的官员,将粮食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防止发霉。这些法子看似简单,却在宫里悄悄传开,连楚穆王偶尔听到,都忍不住称赞一句“旅儿心思细”。
转眼到了年底,楚穆王要在章华台举行祭祀大典,祭祀祖先和天地。按照规矩,熊旅作为王孙,要跟在楚穆王身边,参与祭祀。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楚国的王公贵族面前,也是他近距离观察朝堂格局的最佳机会。
祭祀当天,章华台前人山人海,若敖氏的宗主、令尹斗勃,薳氏的族长、司马薳贾,还有其他宗族的首领、各地的封君,都穿着朝服,站在台下。熊旅跟在楚穆王身后,目光飞快地扫过人群——斗勃面色沉稳,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楚穆王,带着几分审视;薳贾年轻气盛,腰杆挺得笔直,看向斗勃的眼神里满是不服;而其他小宗族的首领,则大多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祭祀仪式开始后,巫祝捧着祭品,念着晦涩的祝词。熊旅却没心思听,他的注意力全在楚穆王的表情上——当巫祝提到“楚成王”时,楚穆王的手指微微蜷缩,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熊旅心里冷笑,看来这位弑父登基的新王,终究还是怕“天谴”的。
仪式结束后,楚穆王留下斗勃和薳贾议事,其他人陆续散去。熊旅故意落在后面,假装系鞋带,耳朵却凑近殿门,听着里面的对话。
“大王,晋国最近又在拉拢郑国,若不尽快出兵,郑国就彻底倒向晋国了!”这是薳贾的声音,带着急切。
“不可!”斗勃反驳道,“今年楚国遭遇旱灾,粮食减产,若是贸然出兵,国内百姓会有怨言。不如先派人去安抚蔡国、陈国,等明年粮食丰收了,再出兵不迟。”
“令尹是怕了晋国吧!”薳贾语气带着嘲讽。
“你!”斗勃气得发抖。
殿内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楚穆王的声音响起:“好了,别吵了。令尹说得对,今年确实不宜出兵。不过……”他顿了顿,“可以派一支小部队,去骚扰郑国的边境,让他们知道楚国的厉害。”
熊旅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场潜在的“大战”,暂时是避开了。他悄悄退开,正好遇到伯常来找他。“王孙,该回府了。”伯常低声说。
熊旅点点头,跟着伯常往回走。夕阳下,章华台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知道,这深宫里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这个“十岁王孙”,要走的路,还很长。但至少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在刀尖上跳舞,学会了用孩童的身份作掩护,悄悄观察、悄悄布局——他要等,等一个能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甚至改变楚国命运的机会。
回到院落,熊旅再次蹲在槐树下,用枯枝在泥土上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将晋国、郑国、陈国都圈了进去,然后在楚国的位置上,重重画了一道竖线。“楚国,”他低声呢喃,“你的未来,绝不会只停留在这方城之内。”
夜风拂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而在不远处的宫墙之上,一轮新月缓缓升起,照亮了郢都的夜空,也照亮了这位少年王孙眼中,藏着的、属于未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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