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大营,中军帐内。
诸葛亮的手指,再一次,落在了地图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点——陈仓。
只是这一次,他的指尖仿佛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灼热的温度。
“司马懿凭借陈仓,阻我兵锋,耗我粮秣,以为此城经他重修,便可真正固若金汤,高枕无忧。”诸葛亮的声音平静,但帐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涌动的激流。他的目光扫过陈到、魏延等一众将领,“昔日我等能破旧陈仓,今日,便能再破这新陈仓!”
他袖袍一拂,羽扇轻摇间,已定下战略。
“文长!”
“末将在!”魏延踏步而出,声若洪钟。
“命你率两万兵马,多带旌旗鼓号,大张旗鼓,做出主力姿态,猛攻箕谷!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要让司马懿相信,我军此番主攻方向,仍在西线,意在牵制其长安主力,或寻机突破郿城!”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虽然仍是佯攻,但这次意义不同:“丞相放心!俺定把箕谷给他搅个天翻地覆,让司马老儿绝不敢分兵东顾!”
诸葛亮颔首,目光转向陈到,眼神变得凝重而充满托付:“叔至!”
陈到肃然抱拳:“末将在!”
“你我亲率主力,携所有‘破阵子’,秘密东进,直扑陈仓!”诸葛亮的声音压低,却带着千钧之力,“此战关键,在于‘破阵子’能否建功!掘地道,埋火药,引爆时机,皆需万无一失!此事,非你与白毦兵不能胜任!”
“末将明白!白毦兵必不负丞相重托!”陈到沉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肩上责任重大,这不仅仅是一场攻城战,更是对“破阵子”威力的终极检验,关乎未来北伐的战略选择。
军令既下,蜀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魏延率领的偏师浩浩荡荡杀向箕谷,旌旗蔽日,鼓噪声震天动地,果然吸引了魏军大量的注意力。
而诸葛亮与陈到则统领真正的主力,偃旗息鼓,昼伏夜出,借助熟悉的山道和严密的封锁消息,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的巨蟒,穿过陇山险隘,直插陈仓背后。
当蜀军主力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重修后更加高大坚固的陈仓城下时,城头魏军守将(接替郝昭的将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蜀军主力在猛攻箕谷吗?怎么会……
惊惶之下,他一面下令紧闭城门,全军登城死守,一面派出数路快马,拼死突围向长安求援。
然而,蜀军并未立刻发动如潮水般的猛攻。
陈到指挥大军,将陈仓围得水泄不通,却并不急于填壕造梯。他首先派出大量游骑,清扫外围,隔绝消息,确保长安方向无法及时掌握陈仓的真实情况。
与此同时,真正的杀手锏,在黑夜和土工作业的掩护下,悄然展开。
陈到亲自遴选的白毦兵工兵营,以及军中擅长挖掘的士卒,被集中起来。他们利用陈到根据记忆和实地勘察指出的几处城墙地基相对薄弱,或是土质更容易挖掘的区域,同时开挖数条地道!
为了迷惑魏军,掩盖地下挖掘的声响,蜀军白日里时常派小队至城下佯攻,鼓噪放箭,夜间则燃起篝火,士兵大声喧哗,制造噪音。
城头魏军起初紧张万分,严阵以待,但见蜀军雷声大雨点小,久而久之,警惕心不免有些松懈,只当蜀军是围困疲敌之策,加之城墙高厚,心中尚有底气。
一条条地道,如同指向陈仓心脏的利刺,在魏军脚下悄然延伸。挖掘出来的泥土被仔细处理,绝不暴露痕迹。地道内以木架支撑,确保稳固。
“破阵子”被分成若干份,由最忠诚可靠的白毦兵士兵,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运入地道深处,按照陈到计算的爆破点,埋设在城墙基座下方,堆垒成特定的形状,以最大化冲击力。引信被仔细检查,连接,确保万无一失。
整个过程,陈到几乎不眠不休,亲自督查每一个环节。他深知,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前功尽弃。
时间一天天过去。
箕谷方向的战报不断传来,魏延打得“艰苦卓绝”,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魏军注意力。
陈仓城下,气氛却诡异地“平静”。
魏军守将心中愈发疑惑,却也更加坚信蜀军是无力攻城,只能围困。他甚至开始盘算援军抵达后,如何里应外合,击溃这支看似庞大的蜀军。
这一日,天色刚亮。
蜀军阵营中,突然筑起一座高台。
诸葛亮身着八卦道袍,头戴纶巾,手持桃木剑,焚香祷告,登台作法。只见他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指向陈仓城,一时间,竟有几分风云变色的气象。
城头魏军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蜀蛮子在搞什么鬼?”
“是诸葛妖道在施法?”
“怕他作甚!我等有坚城利箭,何惧妖法!”
大部分魏军士卒,包括守将在内,都将这视作诸葛亮黔驴技穷下的装神弄鬼,警惕心反而降到了最低点,甚至有人指着高台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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