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冲天的火光,不仅映红了陇西的夜空,更如同一声无声的惊雷,重重劈在了曹真十万大军的头顶!
消息如同致命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在魏军庞大的营寨中蔓延开来。
“粮草被烧了!”
“祁山大营完了!”
“我们没吃的了!”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魏军士卒的心理防线。
连续多日猛攻阳平关的疲惫、对战争的恐惧、以及对未来的绝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营中开始出现骚动,窃窃私语变成了惊慌的喊叫,军纪开始涣散。
阳平关下,魏军前营。
原本摩拳擦掌、准备进行又一波攻势的魏军先锋部队,此刻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军官们的呵斥声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带着一丝色厉内荏。
士兵们望着身后远方那隐约可见的天际红光,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茫然。
攻城器械旁,负责操作的士卒动作也变得迟缓犹豫。
关墙之上,浑身浴血、几乎站立不稳的魏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下的异常。
那震天的呐喊声减弱了,进攻的鼓点稀疏了,更重要的是,那种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躁动不安的死寂。
“将军…魏狗好像…有点不对劲?”身旁的亲兵沙哑着嗓子问道,脸上混着血和泥。
魏延扶着雉堞,极力向魏营深处望去。
虽然看不清细节,但那一片混乱的景象和隐约传来的喧哗声,绝非正常。
“难道是…”一个大胆的、几乎不敢想象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丞相的援兵到了?或者…翼德、叔至他们…得手了?!”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无论原因为何,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妈的!管他什么原因!”魏延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多日守城的憋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化为滔天战意。
“机会来了!传令!还能动的,都给老子拿起刀枪!打开城门!随老子杀出去!”
“将军!您的伤!”亲兵惊呼。魏延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最深的一处几乎见骨。
“死不了!”魏延一把推开亲兵,夺过一柄环首刀,嘶声怒吼,“开城门!吹号!让曹真尝尝俺们汉中爷们的厉害!”
“呜——呜呜呜——” 阳平关内,沉寂了许久的、代表着反击的号角声,突然惊天动地地响起!
声音虽然因为守军伤亡惨重而显得有些稀疏,却充满了决绝和狂野!
“轰隆隆!” 沉重的关门被奋力推开!
魏延一马当先,虽然步履蹒跚,却气势如虹,如同受伤的猛虎,率先冲出了硝烟弥漫的关城!
他的身后,是无数同样伤痕累累、却眼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守军士卒!
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流,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向着阵脚已乱的魏军前锋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反冲锋!
“杀啊!为大汉!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魏延在此!曹真纳命来!”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彻底打蒙了正陷入恐慌的魏军前锋!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些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守军,竟然还敢主动出击!
措手不及之下,魏军前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蜀军守积压多日的怒火和绝望彻底爆发,一个个如同疯虎,拼命砍杀着眼前的敌人!
魏延更是勇不可挡,虽然带伤,刀法却依旧狠辣刁钻,连续劈翻数名魏军军官!
褒斜道口,张飞军大营。
张飞如同笼中猛兽,焦躁地来回踱步。他早已接到陈到成功纵火祁山的讯号,也看到了远方天际那抹不祥的红光。
他知道,兄弟成功了!
但也因此更加焦急——他必须立刻进攻,牵制曹真主力,为陈到撤退和阳平关减轻压力!
“报——!将军!阳平关方向号角大作!关城起火,似有我军杀出!”斥候飞马来报。
“什么?!文长杀出来了?!”张飞先是一惊,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笑,“哈哈哈!好!好个魏文长!是条汉子!弟兄们!听到没有!阳平关的兄弟们没死绝!他们杀出来了!咱们还等什么?!”
最后的顾虑消失了!
张飞翻身上马,丈八蛇矛直指曹真中军大营方向,声如霹雳,震动山谷: “全军听令!给老子吹响所有号角!擂破所有战鼓!”
“目标——曹真老儿的卵蛋!给老子往死里打!”
“杀穿他们!接应文长!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为叔至庆功!”
“随俺——冲啊!”
“杀!!!” 憋屈了许久的蜀军主力,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以张飞为锋矢,全军将士如同潮水般涌出营寨,带着滔天的气势和复仇的怒吼,向着兵力虽众却已军心浮动的曹真中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曹真中军大帐。
此刻已是一片混乱。
前方急报:阳平关守军竟反扑出来,前锋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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