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城内的战略转向,如同一张逐渐拉开的硬弓,沉默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张飞带着主力以及北疆告急的忧愤匆匆踏上了回师之路,他将夷陵乃至整个东线的希望,重重地压在了留下的将领肩上。
中军大帐内,气氛肃杀。
留下的主要将领齐聚一堂,除了陈到,还有一位令人心安的身影——
虎威将军赵云,赵子龙!
他被诸葛亮紧急从成都调来,正是为了以其沉稳和老练,协助陈到镇守这新得的战略要地,应对复杂局面。
陈到站在舆图前,目光扫过在场诸将,最终与赵云沉稳的眼神交汇,微微点头。
赵云亦颔首回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诸位将军!”陈到开口,声音清晰而冷冽,如同出鞘的青釭剑,
“三将军已率主力回师应对北疆曹贼。然东线战事未歇!秭归吴军,凭借坚城水师,负隅顽抗!
陛下与丞相之略,乃固守夷陵,困死秭归!今日召诸位前来,便是要行此‘困兽’之计!”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夷陵城上:“夷陵,乃我根本!绝不容有失!此城之安危,关乎全局!”
他看向赵云,拱手道:“子龙将军,您久经沙场,沉稳持重。到恳请您总督夷陵防务,统筹各军,依险筑垒,加固城防,并确保通往后方永安之粮道畅通无虞!
此乃重中之重,万望将军费心!”
赵云慨然应诺,声音平和却自带金石之音:“叔至放心。云在,夷陵在。粮道在。必不使吴狗越雷池一步!”
简短的承诺,却重逾千钧。
有赵云坐镇后方,陈到便可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前线施展。
陈到点头,目光转向舆图上秭归周边那一片片山林、河谷、险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至于秭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意:“陆逊想当缩头乌龟,俺就敲碎他的龟壳!他想凭城死守,俺就让他日夜不宁!
从今日起,秭归城外,百里之地,皆为我白毦猎场!”
他猛地一拍地图,震得灰尘簌簌落下:“某将亲率白毦兵主力及各军抽调之精锐游骑,执行‘困兽战术’!某要让秭归,变成一座孤岛、死地!”
帐内众将,尤其是那些被选中留下的游击将领,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眼中冒出嗜战的凶光。
陈到的命令,如同冰冷的刀锋,一条条斩钉截铁地落下:
“第一!织网设伏!以秭归为中心,于所有通往外界的要道、山隘、水源地、林地边缘,广设暗哨、陷阱、伏击点!
形成数道无形锁链,将秭归死死锁住!我要让吴军斥候,出城十里便寸步难行!让他们的信使,有来无回!”
“第二!昼夜袭扰!挑选嗓门洪亮、精通吴语的士卒,组成‘惊营队’,轮番于夜间抵近城垣,呐喊鼓噪,佯装攻城!
或播放录制好的大军调动、厮杀之声!我要让秭归守军,夜夜惊魂,不得安寝!”
“第三!绝其给养!严密监控任何试图从水路或陆路向秭归输送粮草物资的小股船队或车队!发现即击灭!焚毁物资!
更要紧盯其出城樵采、取水之队伍,出来一队,吃掉一队!我要让秭归城内,柴薪渐尽,饮水堪忧!”
“第四!狙杀显要!挑选军中神射手,配备最强力之弩机,潜伏于城外高地或隐秘处!
专伺狙杀城头巡弋之吴军军官、旗手、弩炮操作手!不必追求必杀,但要让其将领人人自危,兵卒不敢轻易露头!”
“第五!水鬼夜行!募集善泅水、通水性的悍卒,组成‘水鬼营’!于夜间潜渡,破坏其江边未及撤走的工事,焚毁码头栈桥,甚至…尝试潜近其战船,进行水下破坏!我要让东吴水军,亦不得安宁!”
每说出一条,帐内的杀气便浓郁一分。
这已不再是两军对垒,而是一场全方位、无休止的消耗、骚扰、心理战!
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小的代价,最大程度地折磨、削弱、拖垮秭归城内的守军!
“都听明白了吗?!”
陈到厉声喝问。
“明白!”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陈到目光扫过众人,“即刻行动!我要在三日之内,看到秭归城外,尽是我大汉游骑的猎杀场!我要让陆逊,听到白毦兵的名号,就夜不能寐!”
“诺!”
军令如山,帐中将领迅速散去,各自准备。
赵云走到陈到身边,看着这位日益沉稳狠厉的后起之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凝重。
“叔至,此计甚妙,然亦甚险。你亲临前线,务必小心。陆逊非是易与之辈,必有反制。”
陈到拱手:“多谢子龙将军提醒。到自有分寸。困兽之斗,最是凶险,我绝不会给他反咬一口的机会。”
赵云点头:“后方有我。”
无需多言,两位名将默契已成。
接下来的日子,秭归城外的世界,彻底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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