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军阵被西北方突然杀到的赵云铁骑狠狠撞入侧翼,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掀起滔天混乱!
惊呼声、惨叫声、帅旗急促的摇动声交织成一片!
原本严整如钢铁壁垒的阵型,被这猝不及防的打击撕扯得摇摇欲坠,无数吴兵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源头!
就在这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心神被完全吸引的致命一瞬!
“白毦兵!”
“锋矢阵!凿阵!!!”
“吼——!!!”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如同三道黑色闪电,发起了亡命一搏的决死冲锋!
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都要决绝!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去!”
朱然惊怒的吼声被淹没在更大的混乱中。
仓促间调动的吴兵,根本无法有效拦截这三支燃烧着生命烈焰、目标精准如手术刀的箭头!
陈到冲在最前!
他伏低身体,几乎与马颈平行,卷刃的环首刀横在身侧。
面对前方仓促挺起的长矛,他根本不躲不闪,只是猛地一夹马腹!
战马嘶鸣着,爆发出最后的冲力,狠狠撞向矛林!
“咔嚓!噗嗤!”
长矛折断!战马哀鸣着翻滚倒地!
陈到在撞击的瞬间,如同灵猫般滚落,顺势一刀削断两名挺矛吴兵的小腿!
身体毫不停滞,如同鬼魅般从倒地的吴兵和马尸缝隙中钻过,扑向那道越来越近的缝隙!
“督帅!”
赵七带着另一队白毦兵紧随其后,用身体和盾牌死死护住陈到两翼。
刀光闪烁,血肉横飞!不断有人倒下,但冲锋的箭头…
速度不减反增!
他们如同一柄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朱然军阵最混乱、最脆弱的软肋!
“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从陈到身后响起!
不是箭矢,而是两支特制的、带着倒钩的飞爪!
精准地越过混战的人群,钩住了缝隙后方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
“攀!”
陈到头也不回地嘶吼!
数名紧跟在陈到身后的白毦兵,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在高速冲锋中猛地甩脱马镫,身体借着冲力腾空而起,双手死死抓住飞爪后连接的绳索!
脚蹬岩壁,猿猴般向上攀爬!
他们的目标——是岩石上方那几名正试图重新组织弓弩、封锁缝隙的吴兵军官!
“上面!小心!”
有吴兵发现了攀岩者。
但太迟了!
攀爬在最前的两名白毦兵,在离岩顶还有一人高时,猛地松开一只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短柄手弩!
“嘣!嘣!”
两支弩箭精准地没入两名正在呼喝指挥的吴兵队率咽喉!
“呃…”
两名队率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栽下岩石!
岩顶的弓弩手瞬间大乱!
“杀上去!”
攀岩的白毦兵趁机翻上岩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对下方缝隙的封锁…
瞬间瓦解!
“走!”
陈到根本不去看岩顶的战斗,在赵七等人用身体和生命撞开最后几名堵路的吴兵后,他终于第一个冲出了朱然军阵的死亡泥潭!
眼前豁然开朗!
浓雾似乎被核心战场更惨烈的厮杀震散了些许。
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乱石地!
火光摇曳中,一幕令人心胆俱裂的景象撞入陈到眼帘!
约两百余骑残破不堪的荆州兵,被数倍于己、密密麻麻的吴兵死死围困在河滩中央!
残存的荆州兵围成一个不断缩小的圆阵,用身体和残破的盾牌死死护住中心那抹刺眼的鹦哥绿!
刀光闪烁,箭矢横飞,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惨烈的伤亡!
圆阵中心,那杆绣着“汉寿亭侯关”的大纛,已被鲜血浸透,在寒风中悲壮地飘扬!
大纛下,关羽那伟岸的身影依旧挺立如松,手中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将扑上的吴兵连人带甲斩为两段!
但他那身标志性的绿袍,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动作也明显迟滞!
赤兔马浑身浴血,兀自扬蹄怒嘶,却也被层层叠叠的吴兵长矛逼得腾挪空间越来越小!
一支打着“潘”字旗号的吴军生力军,正从侧翼如同毒蛇般悄然逼近,目标直指圆阵最薄弱的环节——护在关羽身侧、同样伤痕累累的关平!
“潘璋!”
陈到目眦欲裂!他认得那面旗!
历史正在眼前重演!
“强弩!”
陈到的吼声带着撕裂般的急迫,
“目标!潘璋前锋!三连发!射!”
“嘣嘣嘣——!”
紧随陈到冲出缺口的二十余名白毦兵强弩手,根本来不及喘息,立刻半跪于地,抬起强弩!
冰冷的弩矢瞬间锁定悄然逼近的潘璋部前锋军官和旗手!
“咻咻咻——!” 弩矢破空!精准!狠辣!
“噗噗噗!”
潘璋部冲在最前的三名军官和一名掌旗兵应声倒地!
原本隐秘的突袭瞬间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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