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金汁浇在盾牌和泥土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恶臭弥漫!
“飞爪!上!”
嗖!嗖!嗖!
数十支特制的精钢飞爪抛上城垛!
爪尖在砖石上刮擦出刺目的火星,牢牢扣住!
“甲队!登城!”
陈到身先士卒,抓住一根绳索,双脚在湿滑冰冷的城墙上猛地一蹬,猛的向上窜去!
身后,最精锐的甲队士兵紧随其后!
“砍断绳索!砸死他们!”
蜀军疯狂了,刀斧朝着绳索和探出的城垛边缘猛砍,滚木礌石朝着攀爬的身影狠狠砸落!
惨叫声瞬间响起!
不断有士兵被砸中、砍断绳索,惨叫着从半空跌落,摔在城墙根下,血肉模糊!
陈到感觉头顶风声呼啸,一块磨盘大的礌石当头砸下!
他瞳孔骤缩,腰腹发力,身体在绳索上猛地一个侧荡!
轰!礌石擦着他的后背砸下,将下方一名刚刚攀上几步的士兵瞬间砸成了肉泥!
滚烫的鲜血和碎肉溅了陈到一脸!
他来不及愤怒,也来不及悲伤,口中咬住刀背,双手交替发力,以更快的速度向上攀爬!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贴近!
“统领!小心冷箭!”
下方传来牛二嘶哑的吼叫!
一支刁钻的弩箭从垛口缝隙射出,直取陈到面门!
陈到身体悬空,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支白毦强弩矢如同闪电般从侧下方射来,精准地将那支冷箭凌空撞飞!
是李二狗!
陈到心中激荡,再无犹豫,借着绳索的摆荡之力,猛地翻身跃上城垛!
环首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弧光!
“死!”
刀锋抹过一名正欲举刀砍向绳索的蜀军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白毦兵!登城——!”
陈到如同杀神般立足城头,环首刀左右劈砍,瞬间清出一小块立足之地!
身后,牛二、李二狗等甲队悍卒如同猛虎出闸,接连跃上城头,刀枪并举,与蜂拥而来的蜀军绞杀在一起!
狭窄的城墙上,瞬间变成了血肉屠场!
刀锋入肉声、骨骼碎裂声、濒死惨嚎声交织成一片!
“丙队!丁队!压制城楼弓弩!乙队!随我下城!夺瓮城!”
陈到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嘶哑的吼声在混乱的城头炸响!
城楼上的蜀军弓弩手是最大的威胁!
丙队、丁队的白毦强弩手,在登城甲队的拼死掩护下,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强弩齐发,压制得城楼上的蜀军抬不起头!
陈到则带着乙队精锐,沿着马道向下冲杀,目标直指瓮城内侧相对薄弱的闸门!
只要打开这道门,城外待命的黄忠、魏延主力就能涌入!
瓮城内的战斗异常惨烈!
狭窄的空间挤满了拼死抵抗的蜀军。
白毦兵三人一组的战术在这里发挥到了极致!
刀盾手死死顶住正面冲击,短矛手从盾牌缝隙间毒蛇般刺出,弩手则在后方精准点杀敌军头目!
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士兵立刻填补空缺,如同绞肉机的齿轮,高效地向前推进!
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地面,滑腻得几乎站不住脚!
“破门!”
陈到一刀劈翻一名蜀军都尉,冲到闸门前!
巨大的包铁木门紧闭着,后面传来顶门杠的撞击声!
“猛火油罐!炸!”
数名白毦兵奋力将点燃引信的猛火油罐投掷到闸门下方!
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木屑铁片横飞!
闸门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城门开了!杀进去——!”
城外传来黄忠的怒吼和震天的喊杀声!
无数刘备军士兵从豁口处汹涌而入!
西门,破了!
然而,雒城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冲入城内的刘备军主力,很快陷入了更加血腥残酷的巷战泥潭。
张任显然早有准备,城内街巷被沙袋、拒马、燃烧的房屋残骸分割得支离破碎。
蜀军依托熟悉的地形,从屋顶、窗口、断墙后射出致命的冷箭,投下燃烧的瓦罐,发起凶狠的反扑。
每一条街巷,每一座院落,都变成了反复争夺的修罗场。
陈到率领残存的白毦兵,在混乱的战场中左冲右突。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仓廪街!控制这条生命线,就能掐断雒城的咽喉!
“统领!前方十字街口!魏延将军被堵住了!伤亡惨重!”
一名浑身是血的白毦兵斥候踉跄奔来禀报。
“丙队!随我去十字街口!乙队!继续向仓廪街突进!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粮仓!”
他带着数十名还能战斗的白毦兵,扑向喊杀声最激烈的方向。
十字街口,已成一片火海。
魏延和他的亲兵被压制在一处坍塌的房屋废墟后,四周屋顶上、断墙后,蜀军的强弓硬弩不断收割着生命。
魏延本人肩头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半边铠甲,兀自挥舞着战刀咆哮指挥,状若疯虎,却难以突破这立体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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