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却因地形所限,船上士卒难以有效还击,一时竟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时机到了!”
陈到眼中寒光一闪,“丙队!三轮齐射!目标,峡口石墙后弓手!射!”
“绷——嗡!”
早已蓄势待发的百余张白毦强弩,在陈到一声令下,同时发出弓弦震颤!
特制的破甲弩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精准无比地覆盖了峡口上方那几处暴露的弓弩阵地!
“噗噗噗噗……啊!”
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厉喝!
石墙后人影翻倒,血花迸溅!
蜀军的箭雨为之一滞!
“什么?!”
张飞在船上看得真切,突如其来的弩矢支援,让他环眼圆睁,“哪里来的强弩?好准头!”
未等蜀军从这侧面突袭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杀——!”
峡口左右两侧的密林中,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只见数百名身披灰褐色伪装的白毦兵,如同神兵天降,顺着陡峭的山坡俯冲而下!
三人一组,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人,一人持刀盾突前格挡,一人持短矛或强弩精准点射,一人负责警戒策应。
动作迅猛如电,战术刁钻狠辣,专攻蜀军阵列的结合部与指挥节点!
“敌袭!后面!后面也有!”
蜀军彻底乱了阵脚!
他们完全没料到,敌人竟能从两侧那猿猴都难攀的绝壁上杀下来!
前有江中张飞猛攻,侧面有恐怖弩矢压制,背后又遭此凶狠突袭,腹背受敌,首尾难顾!
“是白毦兵!是主公的白毦兵!”
船队中有眼尖的刘备军老兵认出了那独特的轻甲,激动地大喊起来。
“白毦兵?”
张飞一愣,随即想起那个练兵练得“花里胡哨”、被自己嘲笑过的新晋统领陈到,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是陈叔至那小子的兵?!好家伙!有点门道!”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趁着蜀军大乱,陈到已率丙队弩手快速前压,强弩持续压制残存弓手。
同时,从腰间取下一支特制的响箭,搭上强弩,对着峡口上方最高处一座烽燧方向,扣动了扳机!
“咻——啪!”
一道尖锐的鸣镝带着醒目的红色尾烟,划战场上空!
“信号!是陈统领的信号!子龙将军,该我们了!”
江面船队后方,一名副将兴奋地对身旁按剑而立的赵云喊道。
赵云白早已注意到峡口的混乱和那支精准得可怕的援军。
看到响箭信号,微微颔首:“传令!飞虎营,随我登陆!直取敌后烽燧!”
早已在船舷待命的数百名精锐轻甲步卒,在赵云带领下,从数艘快船上跃下,涉过浅滩,以惊人的速度直扑峡口侧翼。
目标正是陈到响箭所示、疑似蜀军指挥中枢的烽燧!
“常山赵子龙来也——!”
赵云清越的喝声如同龙吟,瞬间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身先士卒,一杆亮银枪化作点点寒星,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白毦兵的突袭如毒牙,赵云的突击如利剑,张飞在江上的猛攻如重锤!
三股力量虽未直接协同,却在陈到那支响箭的指引下,形成了完美的绞杀链条!
扼守峡口的蜀军彻底崩溃了。
主将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护卫下仓惶向烽燧方向撤退,试图固守待援。
然而,当那蜀将刚退到烽燧之下,惊魂未定之时——
“将军,久候了。”
一个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自身侧一块巨石的阴影中传来。
蜀将悚然一惊,猛地转头!
只见陈到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潜行至此!
手中一柄造型奇特、弧度流畅的环首刀正稳稳地架在蜀将的脖颈上,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陈到身后,十余名白毦兵封锁了所有退路,手中强弩稳稳指向蜀将及其亲卫的要害。
“你……你是人是鬼?!”
蜀将面无人色,看着陈到身上那几乎与岩石同色的伪装斗篷,和他眼中那毫无波澜却令人窒息的杀意,声音都在颤抖。
“放下兵器。”
陈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投降,可保性命。”
刀锋的冰冷彻底摧毁了蜀将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他手中的佩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面如死灰:“降……降了……”
随着主将投降,残存的蜀军纷纷弃械。
虎跳峡天险,转瞬易手!
张飞的大嗓门在江岸上炸响:
“哈哈哈!痛快!痛快!老严颜这乌龟壳,到底还是被咱砸开了!子龙!好枪法!那几枪扎得漂亮!”
他拍着赵云的肩膀,震得银甲作响。
赵云谦和一笑,收枪而立,目光却已投向正从峡口上方走下来的那支沉默队伍。
陈到走在最前,身后白毦兵押解着垂头丧气的蜀将及部分俘虏。
他们身上还带着激战后的硝烟,但队列依旧整齐,行进间自有一股百战精锐的森然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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