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风拂柳时。
韩清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七岁的少女,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清丽脱俗,气质温婉。而苏安邦,二十一岁的昭武校尉,历经军营历练,愈发沉稳挺拔,眉宇间英气逼人,已是京中无数贵女倾慕的对象。然而,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软糯唤他“小舅舅”的身影。
这份不同寻常的关注,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
这日,苏婉清在世子府花园的水榭中设了小宴,只请了妹妹苏婉如一人。姐妹二人品着香茗,看着池中锦鲤嬉戏,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弟弟身上。
“安邦如今也二十一了,亲事却迟迟未定,母亲前几日还同我念叨,心里着急得很。”苏婉如轻轻摇着团扇,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京中适龄的贵女不少,前来探口风的媒人也多,可他那性子,问急了便只说‘军中事务繁忙,不急’,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苏婉清端起茶盏,唇角含着一抹了然的笑意,目光悠远:“我倒觉得,安邦心里,或许早已有了人选。”
苏婉如闻言,手中团扇微顿,诧异地看向姐姐:“姐姐是说……?”
“你细想想,”苏婉清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安邦对慕卿、怀瑾自是疼爱,但对碧初家的清瑶,是否格外不同些?小时候清瑶体弱,是他四处寻方子;清瑶学琴遇阻,是他默默找琴谱;及笄礼上那支玉簪,更是费了心思。前几日我听闻,他还特意抽空去韩府,教清瑶看舆图,讲解边关风物?”
苏婉如仔细回想,眼中渐渐浮现恍然之色:“经姐姐这么一提,确是如此!他对清瑶,那份细心呵护,早已超出了舅舅对外甥女的范畴。只是……这两人平日相处,一个喊‘小舅舅’,一个坦然受之,我们竟都未曾深想……”
“当局者迷罢了。”苏婉清笑道,“清瑶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性模样无一不好,与安邦又是自小的情分。若能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事?”
苏婉如越想越觉得合适,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姐姐说的是!碧初与我们情同姐妹,清瑶嫁过来,断不会受半点委屈。安邦若能娶得清瑶,是他的福气!”
姐妹二人越说越觉此事甚好,当日下午,苏婉如便递牌子进宫,将这番发现与猜测说与了皇后苏婉星听。
坤宁宫内,苏婉星听罢,凤眸中也闪过亮光:“竟是清瑶?本宫怎么就没想到!那孩子性子柔中带刚,聪慧明理,管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与安邦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她作为皇后,考量更多一层,“清瑶是碧初的女儿,韩家门风清正,又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家,比那些空有门第、不知深浅的强上百倍。安邦若能得此佳妇,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三位姐姐意见一致,对韩清瑶这个“准弟媳”都十分满意。苏婉星寻了个机会,在与皇帝夜宸宇闲话家常时,便将此事委婉地提了提。
夜宸宇听罢,朗声一笑:“安邦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韩家那丫头,朕瞧着也好,模样性情都是顶好的。”他沉吟片刻,“只是……这辈分上,似乎稍有些……”他看向皇后,“安邦是云默的小舅子,清瑶是云默的外甥女,这……”
苏婉星柔声道:“陛下,民间表亲联姻亦是常事,何况安邦与清瑶并无直接血亲。只要两个孩子彼此有意,两家乐意,这点辈分微差,又算得了什么?总好过为了虚礼,耽误了孩子的终身幸福。”
夜宸宇本就是开明之君,闻言点头:“皇后所言极是。既然你们姐妹都觉得好,安邦自己也属意,那朕便找个机会,成全了这对有情人便是。”
机会很快便来了。
一月后,京郊皇家围场春狩。
苏安邦一身戎装,骑射精湛,表现抢眼,再次博得满场喝彩。皇帝心情大悦,在篝火晚宴上,目光扫过席间,见苏安邦虽在与同僚饮酒,目光却不时瞥向女眷席中安静端坐的韩清瑶,而韩清瑶偶尔抬头,与苏安邦视线相撞时,便会迅速低下头,颊边飞起一抹红霞。
夜宸宇心中了然,与身旁的皇后相视一笑。他端起酒杯,朗声开口,声音传遍全场:“今日春狩,众卿家表现俱佳,朕心甚慰。尤其是昭武校尉苏安邦,英武不凡,颇有乃祖之风!”
众人目光顿时聚焦在苏安邦身上。苏安邦连忙起身出席,躬身行礼:“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话锋一转,目光含笑看向韩家席位:“朕观韩爱卿之女清瑶,温良敦厚,品貌端方,与苏卿年纪相若,堪称佳偶天成。”他声音微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祝福,“今日,朕便做个媒人,为二人赐婚!望你二人今后互敬互爱,白头偕老!”
圣旨一下,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恭贺之声!
苏安邦猛地抬头,看向皇帝,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立刻深深叩首:“臣苏安邦,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期望!”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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