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都亮三次了，全是室友发的语音，还有个表情包，上面写着“你再不来火锅店我们就要替你吃掉那盘毛肚了”。她低头瞅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天台上的风早就凉飕飕的，沈墨渊的外套还搭在她肩上，有股他身上干净的雪松味儿。
她轻轻戳了戳沈墨渊的脸颊，说：“喂，醒醒，聚会要迟到啦。” 沈墨渊闭着眼，睫毛抖了抖，没睁眼，手往她腰上收了收，声音哑哑的，像刚睡醒的小狼狗：“不去。” “你刚才不是说陪我参加班级火锅局嘛，”她又戳了戳他鼻尖，“还说自己能喝三瓶啤酒不醉呢。” “那是白天，”他总算睁开眼，眼神清亮得一点不像熬过夜的，“现在是晚上，我改主意了。” “你这人咋这么双标啊！”她又气又想笑，一边起身一边拽他胳膊，“走走走，陆羽都发定位了，说再不来就让别人坐你位置啦！”
沈墨渊皱着眉问：“谁？” “哎呀，就是那个阳光学长！”她翻了个白眼，“你情敌。” 他一下子坐直了，耳朵尖都红了：“我没情敌。”
火锅店在大学城老街口，装修是那种复古工业风，灯光暖黄暖黄的，人吵吵嚷嚷的。他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陆羽正夹着毛肚往嘴里塞呢，看见他们进来，立马站起来挥手：“这边这边！我给你们留了挨着的位置！”
姜悦兮笑着坐下，顺手把沈墨渊的外套挂在椅背上。林悦坐在对面，穿着浅粉色针织裙，笑眯眯地递过来一杯果汁：“悦兮，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老半天啦～” “不好意思哈，路上有点堵。”姜悦兮接过杯子，没留意林悦看沈墨渊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酒喝了几轮，气氛热乎起来。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陆羽带头起哄：“沈墨渊！你先来！” 沈墨渊冷着脸：“不去。” “哎呀，别这么高冷嘛！”林悦突然插嘴，语气挺轻快，“我记得你高中时候可活泼了，是不是啊？”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一秒。 姜悦兮咬住下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
沈墨渊没吱声，低头慢慢涮肉，像是在等着啥。 果然，林悦接着笑着补刀：“哎呀我不是那意思啦～就是觉得你现在变化挺大，以前还会跟朋友去KTV唱歌呢。”
陆羽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换人换人！” 这时候，隔壁桌几个喝多的男生跑进来敬酒，有个摇摇晃晃走到沈墨渊面前，脸通红：“兄弟……你女朋友真漂亮！”
话刚说完，这人脚一滑，整个人往前扑，手肘直接把姜悦兮面前的杯子撞翻了——冰果汁全泼她身上了，裙子一下子湿透。
全场都惊了。 这人酒都醒了大半，慌慌张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悦兮愣住了，低头看着胸前的水渍，手指微微发抖。
下一秒，沈墨渊站起来了。
他没骂人，也没动手，就默默脱下自己的卫衣，轻轻盖在姜悦兮头上，然后蹲下来，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她裙子上的水痕，动作轻得好像怕弄疼她。
“我没事。”她小声说。 “我知道。”他头也不抬，“但我心疼。”
林悦突然开口：“哎呀这种事挺常见的，悦兮你别往心里去，他真不是故意的。” 沈墨渊猛地抬头，眼神冷得像冰：“你闭嘴。”
那一刻，整个包间安静得能听见锅底咕嘟咕嘟的声音。
陆羽赶紧拉住那个醉汉往外走：“哥们儿你先回去醒醒酒，别在这儿添乱。” 那人直点头，被扶走了。
林悦脸色变了变，还想说话，被沈墨渊打断：“你要是真关心她，就不会一直提我不爱听的话题。” “我……” “你也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他声音不高，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那就别试探，也别挑拨。”
姜悦兮看着他低着的侧脸，突然鼻子酸得厉害。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软软的：“你今天咋这么会说话呀？” “练的。”他抬头看着她，眼里全是温柔，“专治你这种爱胡思乱想的笨蛋。”
林悦站起来，勉强笑了笑：“我去下洗手间。” 门关上的时候，陆羽叹了口气：“这姑娘……有点不对劲。”
火锅接着吃，话题慢慢又轻松起来。姜悦兮靠着沈墨渊肩膀，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她不对劲啦？” “嗯。”他捏了捏她手指，“她看你的眼神，不像朋友该有的。” “那你为啥不早说？” “我说了你会烦。”他顿了顿，“不如我自己盯着。”
她忍不住笑了：“你这算不算是绿茶克星啊？” “不算。”他低头亲了下她额头，“我只是你男朋友。”
快吃完的时候，林悦回来了，脸色看着正常了，还给姜悦兮带了条湿巾：“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都替你生气。” 姜悦兮接过，笑着道谢，心里却像被根针轻轻扎了一下。
走出店门，夜风有点凉。沈墨渊牵着她往公交站走，陆羽跟在后面，突然小声说：“悦兮，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沈墨渊，真就是普通恋爱吗？” 她回头看着他：“啥意思？” “你们俩太有默契了。”他苦笑着，“就像认识好久好久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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