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鞋是深蓝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红色的牡丹,针脚有些松散,鞋底磨得发白。林晓愣了一下——他从来没买过这种款式的布鞋,家里也不可能有别人来过。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布鞋,指尖触到鞋面时,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级多出来的台阶,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楼下的空地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难道是上一任租客落下的?”他心里嘀咕着,把布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这鞋看着就渗人,他可不想留着。
晚上回来时,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是没修好。林晓站在单元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打开了手机电筒。他尽量不去看台阶,可走到一楼到二楼的转角时,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级多出来的台阶还在,而且这次,他清楚地看见,那级台阶上,搭着半只绣着牡丹的布鞋,鞋尖正朝着楼上的方向。
林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只布鞋,和他早上扔进垃圾桶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单元门,直到站在巷子里的路灯下,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他掏出手机,想给中介打个电话,可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却怎么也按不下去——他怕中介觉得他小题大做,更怕自己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在巷子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夜风把身上的冷汗吹得冰凉,才又硬着头皮走回单元楼。这次,他没敢再看台阶,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上爬,直到摸到三楼的门把手,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那级多出来的台阶每晚都会出现,而且每次出现,都会多些奇怪的东西。有时是一根黑色的长发,缠在台阶缝里;有时是一颗掉漆的纽扣,滚在台阶边缘;还有一次,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混着楼道里的霉味,钻进鼻腔,那味道很熟悉,像是他小时候奶奶用的肥皂的味道,可现在想起来,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林晓实在受不了了,他决定找楼下的老太太问问情况。那老太太住在一楼,每天早上都会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晒太阳,林晓之前搬东西时,还和她打过招呼。
这天早上,林晓特意起得早,在楼下等老太太出来。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坐在小马扎上,看见林晓,笑了笑:“小伙子,起这么早啊?”
林晓走过去,蹲在老太太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阿姨,我想问您个事,咱们这栋楼,一楼到二楼的台阶,是不是有12级啊?”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晓,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数台阶了?”
林晓心里一紧,点了点头:“我晚上回来,楼道里没灯,就数着台阶上楼,结果数到11,还有一级……”
“别说了!”老太太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三十年前,这栋楼的三楼,有个姑娘,就是因为数台阶,摔死了!”
林晓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姑娘叫小芳,长得可俊了,就住在你现在租的那间屋。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她晾完衣服,下楼去买东西,楼道里的灯坏了,她就数着台阶下楼,结果数到11,脚一滑,就摔下去了,卡在11和12级台阶之间,头磕在台阶上,流了好多血……”
老太太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当时大家找了她三天,才在台阶缝里找到她的尸体,那时候,她手里还攥着半只绣着牡丹的布鞋,鞋面上全是血……从那以后,这栋楼就总有人说,晚上能看见12级台阶,还能听见有人在台阶上走路的声音……”
林晓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中介要反复叮嘱他别数台阶,为什么那级多出来的台阶上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三十年前死去的那个姑娘,还留在这栋楼里。
他当晚就决定搬家。他顾不上收拾太多东西,只把重要的证件和衣服塞进行李箱,就准备离开。可当他打开衣柜,想把挂在里面的外套取下来时,一件红布衫突然从衣柜里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脚边。
那红布衫是斜襟的,领口绣着一朵红色的牡丹,针脚细密,和他之前看见的布鞋上的牡丹图案一模一样。林晓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红布衫,指尖触到布料时,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猛地回头,看向客厅的窗户——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可窗帘却突然无风自动,缓缓地向两边拉开,露出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就在这时,他看见窗外,贴着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嘴唇却红得像血,她的眼睛很大,直勾勾地盯着林晓,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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