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这回苏婉婉家门口出现的是爸妈。父亲背上的包袱鼓鼓的。母亲怀里抱着个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她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布包。
苏婉婉开门道:“唉呀爸妈,你们怎么跟逃难似的?拿这些东西多沉呢!”
她要接过袋子,父亲往旁边躲了躲:“你靠边这东西沉,我自己来。”
他俩把东西拿进门口,眼睛一起在屋里扫描,“安安呢?”
“她在里屋小床上呢。”苏婉婉侧身让他们进门,盘算着跟他们说自己离婚的事。
母亲一听孩子在屋里,踩下自己的鞋就甩掉,也顾不上穿好拖鞋,就往卧室走:“我一会再去洗手,先进屋远处瞧瞧孩子,老头子你先收拾东西啊。”
父亲不相让,也往屋里进,“哎呀,我也要看看我的大外孙女呢,东西让张磊他们收拾吧,丫儿,张磊呢?”
苏婉婉深吸口气,跟在他们身后,硬着头皮说:“爸,妈……我和张磊,分开了。”
母亲正搓着冰凉的手,她听了苏婉婉说的话,缓缓转过身,眼圈唰地红了。
父亲刚弯下腰看孩子,也直了起来,转过身半晌才粗着嗓子骂:“那混小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当初我就瞧他油嘴滑舌不靠谱!他对不起你娘俩啊,我饶不了他!”
母亲捂了一下胸口:“啥时候的事啊?闺女,你咋不跟妈早说呢?你咋一个人傻扛着啊!张磊没良心啊!当初霍欣兰她哥沈砚,高干子弟,你都没同意,跟了他这个穷小子,他道不珍惜啊!”
婉婉握住母亲的手:“妈,你别着急。离婚是我提的。怕你操心,我没敢说。我现在升了职,注册的小公司接活赚了不少。月嫂张姐特别可靠,我还租了个农村小院。张磊不上进,他配不上我了。”
父亲蹲在小床边,看着安安蹬的小胖腿:“离了也好。就是白瞎我这么好的闺女了……那龟孙子,你当初要嫁他,我就该死死拦着你!”
母亲把婉婉往怀里拉,像小时候她受了欺负那样拍着背,哽咽道:“他没福气。我闺女遭罪了呀。”
父亲又安慰老伴:“不怕!咱丫儿现在不挺好的吗?还升职,还自己当老板,张磊狗屁不是!丫儿,有爸在,天塌不下来!”
母亲进卫生间擤鼻涕,又用温水泡手,才重新凑到小床边,小心翼翼戳了戳安安的小下巴:“哎哟,这小模样真俊!”安安喜欢有人逗她,还反过来“咯咯”笑着姥姥。
她还跟姥爷“咿咿呀呀”的唠起嗑来。关于苏婉婉离婚的阴霾很快就散了。
母亲这才想门口的东西,“你太姥姥腌的酱菜坛子,我用棉花裹了三层,怕碰碎了。”她又指了指桌上的布包,“还有我给安安做的小褥子,纯手工的。”
父亲屋里屋外转:“你这房子缺绿色植物啊。明天我把窗边清出来,用泡沫箱种点小油菜,给安安当辅食正好。现在菜打农药太多,吃着不放心。”
苏婉婉想父亲的绿植真接地气。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酒店客诉部的同事:“婉婉姐,有个紧急投诉,客人说房间里有蚊子,正闹着要退房索赔,经理让你远程指导一下。”
“好,我马上处理。”苏婉婉走到阳台接电话。
回头时看见父亲、母亲忙忙碌碌的。
第二天一早,刘桂兰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尖得像泡沫蹭玻璃:“赶紧把孩子送回来,初六没走成亲戚,今天必须补回来!我三姨都问好几回了,要和她家孙子比比!”
苏婉婉还没回话,父亲一把抢过手机,嗓门比刘桂兰还大:“你谁啊?我外孙女不是拿去跟人比较的!”他“啪”地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放,胸口还在起伏,“这种人就不能惯着!想打安安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母亲抱着安安轻轻拍着:“姥爷给你妈撑腰呢。”
苏婉婉看着爸妈的反应,她说离婚是自己提的,算是白说了。爸妈是不信的。他们了解自己闺女,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能走这一步。
苏婉婉想起上辈子,也是春节,爸妈来看她和孩子,想住一宿。刘桂兰堵在门口:“你们农村人都爱串门,可咱家也没地方住啊。现在孩子睡呢,没办法给你们看了。”苏婉婉气得要跟刘桂兰动手,张磊拦着。
爸妈怕给女儿添麻烦,回程的火车票又没买到,他们就只能在附近小旅馆住下,临走还合计能不能看一眼孩子,刘桂兰说死也不让他们看。
那时候,爸妈忍气吞声的,不过是希望苏婉婉能保住婚姻。这一世,她离了。爸妈也不用为她受着刘桂兰的气了。
下午,张姐发来微信,说老家弟弟结婚,她想初十再回来。苏婉婉说“好”。
苏婉婉白天要去酒店上班,晚上还要干咨询公司的活,好在爸妈都在,老两口抢着帮她带孩子,做家务。
婉婉妈说:“我跟你爸多待几天,等小张来了再走。反正你姥姥那边有你二姨照看着,不差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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