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农村院合同的第二天,苏婉婉照常去酒店上班。午休时给小张发微信问安安有没有乖乖喝奶,下班又在酒店超市买了罐安安爱吃的奶粉。
直到走出酒店大门,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
她没直接回出租房,而是去快递驿站取了个件。她拎着网购的不锈钢灶台面板,穿过两栋楼,暮色慢慢漫上来,她远远看见出租屋阳台晾着安安的小袜子,就瞥见公交站牌后头蹲了个眼熟的身影。
刚出酒店出大门时,她就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却只看见个穿蓝布褂、带个帽子的老太太在树底下挪步子,她当时只当那是个附近的住户,没往心里去。现在在楼下又撞见,这回她看清了,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婆婆刘桂兰。
苏婉婉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往出租屋走,掏钥匙时手都有点抖。屋里张姐正陪着安安在客厅搭积木,听见钥匙声,安安举着塑料小车喊“妈妈”。苏婉婉刚应了声,防盗门刚推开条缝,刘桂兰就跟从墙根儿冒出来似的,几步冲到她跟前:“可算让我摸着地方了!苏婉婉,你藏得够深啊!”
刘桂兰一脚踏进屋里,张姐赶紧把安安护到身后。安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小嘴一瘪要哭。苏婉婉回头:“张姐你先带安安去卧室玩一会儿绘本。”
张姐抱着安安进了里屋,还不忘带上了门。
刘桂兰对着苏婉婉吵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都溅到了门框上:“3000块!你咋不去抢?以前张磊连菜钱都不给你,你不也活得挺好!现在离婚了倒学会狮子大开口了!”
苏婉婉往旁边挪了挪,指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复印件:“这是法院备案的协议,每月3000是张磊自己签的字,法律规定的抚养费他应该付的。”
“什么法律!我看你就是钻钱眼了!”刘桂兰一屁股坐到沙发沿上,手往大腿上一拍,“我不管啥协议,反正这钱不能给!你要是非要,我就去你那大酒店闹。听说你现在是什么经理了,穿得人模人样的,要是让客人看见你前婆婆跟你吵,看你还能不能保住工作!”
这话刚出口,苏婉婉倒突然静了。她盯着刘桂兰气鼓鼓的脸,突然笑了:“您能去我单位闹,说明张磊把工资卡要回去了吧?不然您现在该攥着他的工资卡,他发工资时,你抢着转钱出去,哪有功夫来这儿跟我吵?”
刘桂兰的脸“唰”地红了,又强撑着梗起脖子:“我乐意给我儿子,你管得着?”心里却直骂张磊。那天她把工资卡藏在枕头套里,张磊直接掀了床垫:“妈,您藏到天边也没用,我明天就去银行挂失,到时候新卡下来,您手里这个就是废塑料片。”她磨了半夜牙,还是不得不把卡塞给了儿子,这口气堵到现在,正愁没处撒。
“你拿孩子抚养费说事,又拿我工作威胁,这叫恐吓。”苏婉婉拿起手机晃了晃,“刚才您说要去单位闹的话,我都录下来了。真报警,够您去派出所喝杯茶的。”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看在您是安安奶奶的份上,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您要是真敢去酒店,现在就可以试试,我已经给保安部发了微信。”
刘桂兰梗着脖子:“我去门口拉条幅!就写‘经理苏婉婉克扣前婆婆养老钱’,看谁还敢去你们酒店!”
“那您尽管试!”苏婉婉拉开门,“我们酒店门口有监控,拉条幅扰乱秩序,警察十分钟就能到。到时候安安长大了,知道奶奶因为几千块抚养费被警察带走,您说他心里咋想?”
这话像针似的扎在刘桂兰心上,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被苏婉婉半请半推地搡到了楼道里。防盗门“砰”地关上,里屋传来安安含混的“妈妈”声,苏婉婉松了口气,转身往卧室走,张姐正拿着故事书哄孩子,安安眼角还挂着泪,看见她就伸胳膊要抱。
苏婉婉抱着孩子靠在床头,心里才算踏实些。她点开和张磊的微信对话框:“管好你妈。她今天来我这撒泼,还说要去酒店闹。你再不管,下次就不是我拦着,是警察来请了。看在安安的份上,别把脸丢尽了。”
苏婉婉心想,看来张磊还没把租房地址透露给她妈。“钱花在哪,心就在哪。”这句话有几分道理。
离婚前,孩子呆在家里,张磊看都不看一眼,现在他按月给抚养费,反而在苏婉婉的朋友圈(家人可见)孩子照片下点赞。张磊应该也不想让安安受打扰。
刘桂兰回了家,一进门就把包摔在茶几上。林薇薇正在厨房择菜,嘴角还带着没藏住的笑意。她从昨天就偷着乐,张磊离婚的事一锤定音,她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在这屋里待着了。
她本来就想好了,只要能在城里落脚,张磊是二婚也好、带着孩子也罢,哪怕被人说破坏别人家庭,她都不在乎。
老家那个穷山沟,她是死也不想回去了,爹娘总想着把她嫁给邻村能拿出彩礼的老光棍,她跑出来打了三年工,洗盘子、扫大街都干过,就盼着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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