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看到了她,连忙从坐椅上站起来,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落魄而露出半分嫌弃。
她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拉住梦卿冰凉刺骨的手——那双手粗糙得不像个十七岁姑娘的手,掌心和指腹布满了裂口和老茧,有些裂口还渗着血丝,指关节因为长期劳作而有些变形,轻轻一碰,梦卿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别怕,孩子。”汪曼春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暖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们这里不打人,也不骂人,先进来暖和暖和,看你这手冻的。”
她拉着梦卿走进西面的客厅,那里早已生好了壁炉,火焰“噼啪”地跳动着,将暖意融融地散播到每个角落。
“明悦,去把厨房刚温好的小米粥端一碗来,记得卧个荷包蛋,多放两勺红糖。”
汪曼春招呼着,引着梦卿在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坐下。
梦卿拘谨地坐着,只敢沾到沙发的一个边角,身体绷得笔直,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连余光都不敢乱看。
很快,明悦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白瓷碗里的小米粥熬得软糯,米油浮在表面,中间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糖桂花的香气混着米香扑鼻而来。
“梦姐姐,快趁热喝吧,暖暖身子。”
明悦把粥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梦卿面前的茶几上,笑得一脸真诚,眼睛弯成了月牙,“这粥是用灵米煮的,特别养人,你尝尝看。”
梦卿颤抖着双手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烫得她眼眶一热。
她低下头,看着碗里完整的荷包蛋,那是她被拐卖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像样的食物——她每天只能分到半碗冷掉的杂粮饭,有时甚至只有一块干硬的黑面包。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恐惧和一丝突如其来的温暖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滴落在粥碗里。
她哽咽着,肩膀微微耸动:“我……我会绣花、会缝补,在家乡的时候,跟着母亲学过好几年的苏绣,能绣……能绣花鸟鱼虫。”
汪曼春听着她的话,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她拉着梦卿的手,快步走上百货二楼,指着展厅中央那扇尚未完成的百鸟朝凤图屏风:“孩子,你看这活儿,我们正好缺个绣工,你能接吗?”
那屏风足有两人高,用的是上好的杭绸做底,上面的凤凰羽翼初成,丝线色泽饱满,从孔雀蓝到赤金红渐变自然,针法细腻,一看就是精工细作。
梦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抚过屏风上的丝线,指尖传来丝绸的顺滑和绣线的质感,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能……能的。”她的声音依旧微弱,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底气。
“这是‘打籽绣’,我娘教过我,这种针法绣出来的图案立体感强,还耐磨,最适合绣凤凰的尾羽和翎毛。”
她顿了顿,眼神又黯淡下去,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就是……我没有工具,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店里有。”明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对旁边侍立的智能伙计吩咐了一声。
很快,一套崭新的苏绣工具被端了过来,紫檀木的绷架光滑温润,各色花线绕在竹制线轴上,从绯红到靛蓝,色号齐全,大小不一的绣针排在象牙针盒里,整整齐齐地摆了满满一桌,都是上等的货色。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儿干活。”明楼看着梦卿,语气平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工钱按件算,做得好还有额外的奖金。暂住的地方我已经收拾好了,就在西面一楼,有单独的客房,铺了厚褥子,烧了地暖。”
梦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绣具,看着明楼眼中温和的鼓励和汪曼春含笑的目光,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恍惚觉得像是在做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这次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汪曼春对明萱说:“明萱,带梦卿去客房换身干净衣服,我记得服饰店有新做的棉布衣裙,找件合身的给她,再让她歇歇,看她累的。”
等明萱带着梦卿离开后,汪曼春点开副店主徽章的任务面板,笑着对明楼说:“你看,系统发了随机任务:为梦卿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奖励600诸天币,25贡献点。”
第一晚,梦卿躺在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悄悄哭了半宿。
盖在身上的被子是新做的,用的是蓬松的羽绒棉,柔软得像云朵,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窗台上,摆着明悦刚才送过来的一小盆雏菊,嫩黄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清新可爱。
她摸了摸床头叠放整齐的新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棉布裙,针脚细密,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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