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秘库中藏有的,就是山河社稷印本身?
“另外两块令牌在谁手中?你可有线索?”
我追问,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如果真能找到这秘库。
无论是为了崇祯的托付,还是为了在这乱世中获取安身立命甚至有所作为的资本,都至关重要。
李文柏摇头,面露苦涩道:
“不知。
成祖皇帝为防不测,三块令牌分授三家。
彼此并无联络,亦不知对方身份。
只约定凭令相见,共启秘库。
除非持有天子信物者出现,或者三家持令人因缘聚首。
否则单凭一家,绝无可能知晓秘库所在,更遑论开启。
我李家世代隐居保定,恪守祖训,从未主动寻找过另外两家。
直到……直到京师陷落,流言四起。
说先帝殉国,传国玉玺不知所踪……
家父忧愤成疾,临终前才将此令与秘辛告知于我。
嘱我若有机会南下,可携令前往江南。
或有机缘……没想到,还未到江南,就……”
说着,他看向我,眼神灼灼:
“赵壮士,你身怀激发社稷令之物,无论是否是传国玉玺。
都必然与先帝、与大明国运息息相关!
此乃天意!是天不绝大明!
请你务必告知,你是否知道另外两块令牌的下落?
或者,你是否奉了哪位宗室或忠臣之命,南下有所图谋?”
他误会了,以为我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
但我没时间解释太多,也没必要全盘托出。
崇祯托付之事,关乎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确实受托南下。” 我斟酌着词句,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所携之物,或可激发此令。
至于另外两块令牌下落,我亦不知。
但既为‘钥匙’,想必持有者也会在适当时机出现,或有所感应。
李兄,眼下当务之急,是安全抵达江南。
此地不宜久留,那些马匪虽退,难保不会呼朋引伴卷土重来,或者引来其他麻烦。”
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李文柏闻言,立刻从激动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脸色一肃:
“赵壮士所言极是!是在下失态了。”
他连忙将社稷令重新用油布仔细包好,贴身藏好,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身家性命。
“你的伤势如何?可能赶路?” 我问。
李文柏试着动了动,疼得龇牙咧嘴,但咬牙道:
“还……还能坚持,只是家母和幼妹……”
“无妨,我们有了马。”
我看向庙外,柱子已经带着两个胆大的村民,将马匪留下的五匹马牵到了庙檐下避雨。
虽然淋了雨,但都是不错的蒙古马,脚力不差。
“让伯母和令妹骑马,你再骑一匹,我们连夜离开这里。”
“连夜?雨这么大……” 李文柏有些犹豫。
“雨夜虽难行,但也更能掩盖行迹。
那些马匪吃了大亏,若不死心,白天更容易追踪我们。
趁现在他们惊魂未定,我们走得越远越好。”
我沉声道。
乱世之中,危机感必须时刻保持。
李文柏想了想,重重点头道:“赵壮士思虑周全,就依壮士所言!”
当下,我们不再耽搁。
我将王老和李文柏叫到一边,简单说明了情况。
王家庄的村民们虽然疲惫恐惧,但更怕马匪回来报复,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我们将马匪尸体和那个晕死过去的瘦高个拖到庙后草丛草草掩埋。
简单清理了一下庙内明显的血迹。
缴获的马匹、兵刃、干粮和银钱集中起来,由我统一分配。
五匹马,李母和李小妹合骑一匹。
李文柏伤重,骑一匹。
我骑一匹,剩下两匹用来驮运行李和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孩子。
干粮分下去,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众人稍微垫垫肚子,恢复些力气。
准备妥当,我让柱子也骑上我那一匹马,坐在我后面。
他年纪小,但很机灵,可以帮我留意后方。
一行人冒着越来越大的夜雨,悄然离开了这座带来短暂庇护的山神庙。
雨水冲刷着泥泞的道路,也冲刷着我们留下的痕迹。
我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冰寒气息在体内流转,驱散寒意,也让我在黑暗中能勉强视物,避开大的坑洼。
怀中的玉玺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热,不再剧烈震动。
但那种与李文柏怀中“社稷令”之间的隐隐感应依然存在,像一条无形的丝线,将我们连接在一起。
我知道,这感应或许能帮助我们在一定距离内互相定位。
但也可能引来未知的麻烦。
李文柏骑在马上,脸色在雨夜中显得更加苍白。
他努力挺直腰背,不让自己倒下,不时回头担忧地望望母亲和妹妹。
他知道,从拿出“社稷令”的那一刻起,他和他的家人,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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