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年三十,雪下得没头没尾。
晚上七点,林晚盯着电脑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指尖冻得发僵。办公室早空了,同事们下午就拎着年货奔回家团圆,只有她,为了那三倍加班费,硬撑到最后。
鼠标点下“提交”的瞬间,窗外的鞭炮声炸得更响,红色的纸屑混着雪沫子飘进来,落在积灰的窗台上,像极了她此刻的生活——看着热闹,实则满是寒酸。
林晚裹紧洗得发白的羽绒服,把围巾往脖子里又塞了塞,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公交站挪。手机揣在最里层的口袋,屏幕亮了又暗,是闺蜜张瑶发来的消息:“晚晚,要不别回你那破出租屋了,来我家吃年夜饭!”
她回了个“不了,明早还得赶早班”,就把手机塞了回去。不是不想去,是怕看到张瑶家的热闹,对比得自己更孤单。
四十分钟后,林晚终于挤回城中村的出租屋。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大半,她摸黑往上爬,每一步都踩得楼梯吱呀响。掏出钥匙开门,冷风吹得她一个哆嗦——出租屋没开暖气,玻璃窗上结着厚霜,屋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她先烧了壶热水,又从冰箱里翻出仅剩的半袋火锅丸子、一把青菜,凑合着准备煮个单人小火锅。铝锅放在老旧的电煮炉上,滋滋冒着热气,终于给这冷清的屋子添了点活气。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赵宇”两个字,林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和赵宇谈了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在年三十主动给她打电话。
“喂?”她接起,声音里还带着点期待的暖意。
“林晚,”赵宇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格外敷衍,“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林晚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你说。”
“我妈今天又跟我闹了,”赵宇叹了口气,语气里没半分歉意,“她说你俩条件差太多,我家准备明年给我买房,你这情况……再耗着没意思。”
林晚煮火锅的手顿住,锅里的丸子滚得冒泡,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所以呢?”
“所以算了吧,”赵宇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我妈说你一个外地姑娘,没房没背景,跟你结婚太拖累。我想了想,她说得也有道理。”
“赵宇,”林晚的声音发颤,“我们谈了三年,你就用一句‘有道理’跟我分手?”
“不然呢?”赵宇的语气不耐烦起来,“林晚,别太矫情。我妈说了,你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耗着也是耽误彼此。行了,我这边要陪我妈吃年夜饭了,挂了啊。”
电话“咔嗒”一声挂断,林晚握着手机站在原地,锅里的热气扑在脸上,烫得她鼻尖发酸。下一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不是恶心火锅,是恶心赵宇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吐了半天,只吐出点酸水。林晚扶着墙站起来,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回到厨房,关掉电煮炉,看着锅里半生不熟的丸子,没了半点胃口。目光扫过窗台,那里摆着个小丑摆件——是去年赵宇送她的生日礼物,说“你笑起来像这个小丑,傻呵呵的,挺好”。
以前她还当个宝贝似的天天擦,现在看着那咧嘴笑的丑脸,只觉得刺眼。林晚走过去,一把把摆件扫进垃圾桶,清脆的“哐当”声在空荡的出租屋里回荡,像一声告别。
雪还在下,窗外的鞭炮声依旧热闹。林晚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这年,过得比这江城的冬天还冷。
可她不知道,这刺骨的冷,快要熬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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